“瞎說什麼呢!你們這群兔崽子!”羅成搖頭失笑。
繼而肅然道:“此事全是因我而起,我為什麼要在地火暴動的時候帶師妹去煉器堂?引起她的好奇心?倘若她真的因此出事了……就是師傅不罰我,我自己都過意不去!”
“此時不讓我在這裡等著,恐怕我一生都會因此而心生魔障,你們總不想看我此生再無寸進吧?”
“這……”眾人頓時感到為難起來,甚至有些羞愧。
按理說,小師叔幫了他們那麼大的忙,他們也應該日夜守在這裡,可是眾人還是忍不住要按照石柔所說的新方法來試驗修煉。並且,這段日子也獲得了較大的成效,身體裡的弊端減輕了許多不說,甚至有幾個人已經隱隱摸到了築基的門檻,只待機緣越過難關。
見他們低下頭,羅成轉開話題:“最近有沒有其他長老來找我師傅?”
“有,聶長老來得最多,每次都來要求雷長老幫他煉製完穿雲劍,可雷長老總是怒氣衝衝地把他趕走,脾氣震得整棟樓都在晃動。”
“除了聶長老,還有一些想要煉丹煉器的長老們也多次拜訪雷長老,可都被雷長老轟了出去。此次小師叔失蹤,生死未卜之事,也令雷長老大為擔憂和惱怒。”
“是啊……”羅成嘆道。
“可是,最令人生氣的是,竟然傳出了一些流言,說小師叔是個掃把精,”頂著羅成突然逼射而來的嚴厲視線,程天哆嗦了一下,繼續道,“他們說她一進入門派就害得地火暴動,煉器堂被封,還說她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冰火靈根的廢物而已,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門道,才騙得雷長老收她為徒,還是親傳弟子……”
“羅師叔,小師叔真的是冰火靈根的廢物嗎?現在整個噬火峰都傳得沸沸揚揚……”
“沒錯,她確實是冰火靈根。”羅成道。
“啊……”眾人驚撥出聲。
“但是!她絕對不是什麼廢材!”嚴厲的視線掃過眾人,看著他們紛紛低下頭去,羅成沉聲道,“任何人都可以懷疑她,但是你們不行。你們才是真真正正知道她本事的人,難道不是麼?”
“是!是我們錯了,還請師叔責罰!”眾人紛紛撲通跪了下去。
羅成不耐煩地擺擺手:“起來。”又仰天嘆道,“她確實因為是這靈根而吃了很多苦頭,但是能在如此年紀晉入金丹期,又是經歷過怎樣的磨難呢……”
望著羅成有些失神的模樣,眾人也紛紛不語,是啊,像他們這種三靈根弟子,修煉起來都痛苦萬分,何況是靈根對立的小師叔呢?
一同盯著被大陣鎖住的煉器堂,只期待小師叔能夠早日歸來。
……
無邊無際的岩漿世界裡,赤紅是唯一的顏色,灼熱的溫度令一切東西都不復存在。
然而在地底深處,一團高十丈的火焰像岩漿的心臟一樣,不斷地躍動著。
火焰的中心,一個白色的虛影越來越淡,越來越透明,幾乎快要看不見。反而是他所包裹著的少女盤腿懸浮其中,雙目緊閉,渾身破了無數個口子,鮮血浸透了襤褸的衣衫,整個人如同血人一樣,攝人心魄。
石柔面色猙獰,青筋突出,顯然承受了極大的痛苦,卻依舊牢牢不動。顯然,與心火的爭鬥還在持續著。
然而。
“主人,你還是沒能醒過來啊……”白麟馬嗚咽的一聲嘆息,幾乎已經絕望。
石柔終究沒能在他的元神之力耗完前醒過來,失去了他的庇護,火精內外的火焰夾攻,她只怕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而他,也只能永世呆在息壤裡。
“主人,主人,你醒過來,醒過來啊!!”白麟馬望著石柔,企盼她能睜開眼睛,石柔卻動也不動。然而他深知,就算石柔此刻醒來,也於事無補,他的力量快要耗盡,他們二人根本無法穿越這岩漿地帶。
前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雖然相對白麟馬萬年歲月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在烈火中焚燒,卻讓這時間無限延長。
無邊無際的寂靜之中,白麟馬此刻感覺無比的孤獨。
漸漸的,白麟馬的身形越來越淡,抖動著,縮小著。
“哧”,他一個不注意,一絲火焰從外界竄入到石柔的身上,燃起了一蓬火焰。
石柔臉上痛苦之色更甚。
白麟馬趕緊撲滅了那簇火焰,拼盡最後一絲元神之力將石柔牢牢包裹住,已經無法維持形態,而是化作一團藍光圍繞在她的身周。
火精終於發出一陣雀躍地爆鳴,它知道自己就快要成功了!於是越發加大了灼燒度,“嘶嘶”,火焰纏繞在藍光上,不斷壓縮著。
六個時辰之後,藍光越來越弱,幾乎只附在石柔體表。
終於,藍光從石柔的腳底開始消失,一路往上消散,最後自她眉心處隱沒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