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的雙方都是築基大圓滿的修為,與程天這等外門弟子不同,撲來的兩人都擁有上好的法器,一出手便是刀光劍影,來勢洶洶。
程天怒喝一聲,同樣拔刀而起,迎戰上去。
石柔卻動也不動,直至對方的劍已然到了身前,她能夠清晰地看到對方眼裡的笑意與得意。
長劍的劍尖已經指向石柔的鼻尖,持劍之人目中充滿了輕蔑之色,看石柔這番一動不動的怔忪模樣,只當她是早已嚇傻了,心中更是覺得她這親傳弟子的名頭名不副實。就連旁邊的嶽子鴻也微一挑眉,難道這丫頭竟然真這麼弱?那她是怎麼收復火精的?
“不好。”程天一刀擋住對方襲來的長刀,餘光注意到這邊,心中暗道不好,小師叔雖然在修行上經歷並解決過許多困難,但一個小姑娘家平日裡又哪裡有多少機會打打殺殺?定然是不擅長鬥法的。這下糟了!
他心中焦急,手中的刀也不免倉促了幾分,只想速戰速決援助石柔,可這裡除了幾個築基大圓滿的弟子以外,還有一個金丹期的高手在虎視眈眈,就算他解決掉眼前這個,對上這群人也絕對不可能有任何勝算!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石柔會被人一劍解決、束手就擒的時候,一簇火光從她的手心忽的燃起。
只頃刻之間,火勢驟然瘋漲,一團蘊含了灼熱能量的火焰,幾乎是擦著石柔的鼻子爆裂開來!
轟!
火星四濺,那刺來的長劍只在一個呼吸間就化成了鐵水,“哧哧”地掉落在地上。
“啊!”那執劍之人一聲慘叫,飛快地扔掉手中只剩下劍柄的長劍,護著腦袋逃一般地往後踉蹌幾步。然而即便他逃得很及時,但四濺的火星依然有一簇燒到了他的衣袖上。
他跳起腳來不停地想要用一隻手的袖口去撲滅另一條手臂上的火焰,可火精的真火併非凡火,又怎麼可能被他輕易撲滅?
不僅無法撲滅,另一隻手上的袖子也迅速燃燒起來。
“啊……”他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只因火精的真火已經燒到了他的手掌和手臂上,一股焦糊的味道瞬間瀰漫了此間。
那與程天鬥法的弟子不由一愣,驚恐地看向這邊。就在他愣神的期間,程天的攻勢猛然加快,長刀如排山倒海般劈向他,逼得他倉皇后退,最後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那人倒飛了回去,整個人如同一隻蝦米一般蜷在地上,劇痛令他不住地作嘔,然而真正令他心寒的卻是那不絕於耳的慘叫聲。
那名弟子兩條手臂都已經燃燒了起來,熱辣的痛感令他痛苦萬分,然而真正令他如此慘叫的卻是心神受到摧殘。無論他怎麼撲打火焰,是在地上打滾也好,施法凝水也好,都無法撲滅火焰,他不停地慘叫著,撲向了嶽子鴻:“嶽師叔,救我,救救我,幫我把火撲滅了,啊,快救我啊……”
嶽子鴻卻不斷地後退躲避,像是躲避瘟疫一般,此刻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原來這小丫頭果真有兩下子,竟然能夠操縱這種凡水無法撲滅的真火,怪不得她如此的有恃無恐,看來煉器堂地下那隻火精被她收復的事情是事實了。
然而嶽子鴻卻半分不敢沾染到那名被火焰灼燒的弟子身上,雖然他是金丹初期的修為,可他也只是金丹初而已,離能夠凝練出真火的境界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嶽子鴻的目中透露出一絲殘忍,看來他這個跟班的日子也就到今天為止了,不過正好,石柔這個臭丫頭既然敢殺他們“千劍閣”的人,他就有理由找上雷利那個老匹夫討個公道,甚至就算在此地以救助師侄的名義殺掉石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甚至還可以取出她體內的火精,既然她能夠收復火精,說不定自己也可以……就算無法收復,也能上交給師傅換取獎勵,想必師傅一定會很高興。
電光火石之間,嶽子鴻做出了決定,只等那名弟子被燒死,他就有理由置石柔於死地。
然而他能想到的,石柔又怎麼會想不到?就在在場眾人對那名被火燒的弟子避之不及、驚懼不已的時候,石柔卻一個箭步上前,兩手分別抓到了他兩條手臂上。
只聽“嘶”的一聲,火焰驟然熄滅,那名修士的兩條袖子幾乎焚燒殆盡,而兩條手臂則血肉模糊,他整個人更是痛得臉都扭曲了起來,滿臉張皇的淚水。
火焰終於熄滅,那名修士“撲”的癱倒在地,渾身如同一灘爛泥般,再也沒有了任何鬥志,身體不住地顫抖,顯然十分後怕。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真正地感到絕望,不是因為石柔一招火攻燒傷了他的雙臂,而是在他危難之時,同門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他,而都嫌惡地躲開他,甚至那一雙雙眼中的惡毒之色全都在說:“你怎麼還不去死?”
“啊……”那燒傷的修士又是一聲野獸般的低吼,目中淚水不斷地溢位,他傷成這樣,以後還不知能不能恢復,若是他沒有用了,嶽子鴻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一腳踢開他。
聽到那名修士低吼,石柔的目中微微一凝,更是對這一行人的行事作風有了比較深刻的瞭解。然而不等她多想,另外兩人已經在嶽子鴻的授意下,舍了秦羽,小心翼翼地靠近石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