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君與他對視幾秒,淡淡道:“不信不會來找你。”
秦屹從她眼裡看到不確定,話自然也知道怎麼說了。況且,大老遠突然來找他,不會就問句話,那麼簡單。
“我不確定,”秦屹話剛出口,白可君眼風一厲,“你不確定?整件事你都參與,你現在跟我說你不確定?”
“白姐,你等我把話說完。”秦屹語氣平和,並不打算跟白可君硬著來。
白可君眼睫一抬,“說吧。”
“整個福茂專案,孟嫻靜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一字不落的轉述給安哥,她的方案、報價甚至是每次會議的記錄,我都發給他,要說下套設計安哥,我只能說,連我也算計在內了,我們一圈人都成她手裡的一張牌。”
白可君擰著眉,面色凝重。
“嚴蕾呢?”儘管白可君很不想提及這個名字。
“這個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白可君顯然不信,“你和孟嫻靜的關係,這點事你不清楚?”
“你看,”秦屹無所謂的笑笑,“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信,現在就我家老馮關在裡面,你和孟嫻靜都出來了,你讓我怎麼想?還有,嚴蕾這個不要臉的東西,老馮一出事,她影兒都沒了,現在怎麼不黏著他了?真是露水鴛鴦,大難臨頭各自飛。至於你,”白可君看秦屹,“你和她那麼多年感情,這次也算給你留了後路,不然,你也出不來吧。”
白可君肆無忌憚的宣洩心中的不瞞,秦屹在旁,從煙盒裡抽出一支菸點上,車窗降下一道縫隙,他輕吐口煙說:
“白姐,我和安哥一樣,都是孟嫻靜手裡的一張牌,現在安哥進去了,我自然成了你和安哥懷疑的物件,”他頓了頓,狠抽口煙說:“真要是遇到事,她才不會管我,要不是我留個心眼,貸款的時候讓財務走的正常手續,我也栽裡面沒跑。”
“……”白可君狐疑的看秦屹。
秦屹自嘲的一笑,“白姐,都什麼時候了,我騙你有意思嘛。”
白可君對整件事還是有所瞭解,秦屹因為貸款的事,的確被查了。
“秦屹,”白可君聲音緩和下來,“我們都是被她算計了,至於你工地瀝青摻假的事,你可別怪你安哥,都是孟嫻靜在裡邊搗的鬼。”
秦屹不傻,具體怎麼回事,他出來後,就弄明白了。
在工地的攤鋪料裡做手腳,的確是馮安找人指使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在這條路上栽了。
政、府牽頭的民生專案,他要是偷工減料,惡意摻假,肯定嚴懲不貸。
至於競標福茂專案的整個過程,就是孟嫻靜一手導演的戲,他們三人分別扮演蟬、螳螂和黃雀的角色。只不過,孟嫻靜低估他了,也忽略了馮安背後的白可君。
“白姐,”秦屹鄭重道:“我就是被她拿來套安哥的棋,不管你信不信,我現在和孟嫻靜沒什麼情義了,她收買我身邊兄弟,害我幾乎破產,把我一步步逼到今天地步,我連做個工程還得貸款,我老婆因為她,跟我鬧過幾次彆扭,差點就分了。總之,我是真煩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我要還念著過去那點情分,真是死了都活該。”他荒唐的哼笑下,
“還有一點,我老婆再有幾個月就要生了,我這些年在外面真飄夠了,想安定生活,不想捲進亂七八糟的事兒裡。白姐,要是真想從我這打聽點什麼,我只能說,我現在的日子也不好混,我貸款下來的錢,頂多還能撐倆月,只要工地沒錢,就得停工,我一家老小都指望我生活,你說我都自身難保了,要真跟她竄通算計安哥,我至於這麼難?”
白可君眉間動了動,似在思忖。
秦屹煩躁的撥了撥頭髮,“我是真沒能力,也沒精力再跟她鬥下去。你人脈廣,有頭腦,要哪天把她搞垮,知會弟弟一聲,我去南廟給你上柱高香。”
白可君淡笑,“我能有什麼人脈。”
“白姐,我的親姐,你身在要職,你要沒人脈,那別人還活不活了。”
菸頭留著一截長長的菸灰,秦屹兩指捏著菸蒂,食指輕彈,青白的菸灰抖落,隨風散盡。
“我是真沒想到,她連我都算計進去,一點情分都不念。”秦屹無聲嘆口氣,“女人心,海底針,話一點沒錯。”
“行了行了,一大老爺們,別磨磨唧唧沒完。”白可君瞥他眼。
秦屹聳肩,“……白姐說的對,不提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