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葉子掉了一地,偶有一陣風,就把它們推著前行,風逝,葉兒停。
我眼前的男人,他灑脫陰柔,城府極深,唯獨我一個女人征服了他。他是紅塵中的浪子,也是我虔誠的信徒,他此生所做的每一件事,不論對錯,不管功過,都無所謂別人評說。
不等我說他想聽的那句話,他的手機響了。
好好的氣氛被攪,一直到後來,我再也沒有更好的機會對他說那三個字。
他一聲煩躁的嘆息,掏出手機時,螢幕上赫然出現了陳強的名字。
一時間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據說,孫霆均在自首的時候絕口不提陳強的名字。
我一直在想,會不會孫霆均老早就已經識破了這一切。他不說穿,不代表他真的不懂。要不然在孫霆均陳訴殺人的過程中,怎麼會如此義氣的把陳強那一部分給遮蔽?
是不是孫霆均想讓事情簡單化,是不是孫霆均知道,一旦扯出陳強,天地又會是另一番景象。
心臟就這麼突突突的,直到阿臨按下了電話的那一刻,我也在靜謐了夜裡,聽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
“剩下的一千萬,馬上給我。”陳強是如此直接了當。
阿臨冷淡地問:“怎麼了?”
陳強在電話那頭嘶吼:“我的錢沒了,我現在連吃頓飯的錢都沒有,還欠了一屁股債。只有你能救我了,再不還錢,我他媽一定會被砍死的。”
一如當初預料的一樣,拿走一千萬的陳強嘚瑟不了多久,性格決定命運,他的野心和壓抑後的張揚果真會把他害死。
“好,給我三天時間準備。”
陳強在那頭喊:“兩天,最多兩天。”
“好。知道了。”阿臨掛了電話。
我皺起眉頭:“你真準備還給他錢?”
阿臨冷笑,直接回我一句:“給他個屁。”
他衝我笑笑,陰柔又充滿把握。
隔天,陳強和他幾個兄弟死在一個廢棄許久的工廠,一時間新聞,媒體都爭相報道。
陳強他們帶著那個秘密,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第二年春,冰雪融化,陽光溫和得撫過天地萬物。
半個月後是我的預產期,與此同時,孫霆均被執行死刑的日子也到了。
“是今天對吧?”我早早地站在了落地窗前,挺著笨拙得孕肚,手捧一杯熱氣騰騰的奶粉。
阿臨穿著皮質的夾克衫站在我身邊,在我喝完那杯奶粉後從我手中取走了空杯子。
“嗯。應該是下午。”他沉悶地應了一聲,眼神望著遠方,似乎若有所思著。
在聽完阿臨的話之後,我的肚子突然陣痛了一下。
我沒有太在意,和平常一樣吃飯喝水曬太陽。我們像是在一起很久的老夫妻,我閉著眼躺在沙發上,享受以前操著傢伙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的那雙手為我一下一下的按摩腫脹的雙腿。
睡夢中,我皺起眉頭,覺得疼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可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直到我因為疼痛而從一個原本香甜的夢裡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