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開始總有心理負擔。可時間久了,他們習慣了,甚至上了癮……如今回來了,也戒不掉。但到底不敢明著來,只偶爾偷偷讓人買一個無父無母的回來,打打牙祭。
這種事情,他當然是捂著的。只是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城中的有實力,基本上都知道了。就是那些人市上的人,也知道,凡是被這人買回去的人,沒兩天就死了。一般人,都不願意著他去。所以,那些人才會一力阻攔樂宏。
可就算是如此,死在他手裡的人,尤其是孩子,還是很多。
樂宏當時氣得差點把這人直接上籠蒸了,後來到底是忍了。“給他打上最重的罪,做最低等的勞工,一輩子不許從良,一輩子不許他吃飽,每個月割他身上的一塊肉,煮了給他自己吃。”死,太便宜他了。
至於剩下的那些人,助紂為虐的,知情的全都打成那人一樣的罪。剩下的那些,也全都直接劃拉成勞工。至於那人的家產,全部封存沒收。
“齊王讓屬下將所有東西全都造冊,回頭呈給陛下御覽。”
七景眨了眨眼,幽幽一嘆。孩子,到底是長大了。
樂辰直接揮揮手:“齊王怎麼吩咐,你們怎麼做就是。”至於那些人,樂辰更是沒放在眼裡。
第二天,七景一起身,就得知樂宏又出去了。
七景無語:“他不會是玩上癮了吧?”
“也沒什麼不好。”樂辰覺得,小孩子自己玩,不粘人,非常好。於是乾脆讓人給樂宏又帶了句話:“看誰不順眼,儘管收拾。”
可惜這一天,樂宏也沒把自己給賣出去。
他昨天的動作可不算小,人才剛帶出門,這城裡多這麼個小煞星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有心人的耳朵。接下來幾天,不知多少人,暗中偷偷看他,可就是不敢上前。
賣不出去,就一直跟那些人聊天。更熟了些,還會跟著他們回去。又過了幾天,他甚至學會了夜不歸宿……
這些,七景他們全都由著他來。直到半個月後,他們不得不通知他,“我們要走了。”
樂宏才又回到隊伍中,不過,卻第一次提出:“四哥,我想要個莊子。”
樂辰直接將地圖丟給他:“想要哪裡,自已圈。”
樂宏也不客氣,直接圈了一個大莊子。轉回頭,就讓人把人市上的那些人,全都買了,弄到莊子上,替他幹活去了。還特別關照了:“旁得不說,讓他們吃飽了。”這段時間,他看多了他們的辛苦,也感受到了他們的苦。
那乾脆利落又興致勃勃的樣兒,看得樂辰欣慰不已:“有你四哥的風範。”七景也欣慰不已,大概這段時間,跟不少同齡人交流,他終於開朗了些。
在接下來的行程裡,他的情況,更是一天好過一天。
直到六座城繞了一圈,等到回西涼城時,他已經可以輕鬆笑談。只是,到底是經了事,長大了。
六個城,其實不甚遠,但他們愣是花了四個月,到了深秋才走完。
秋葉枯黃,風乾蕭瑟。
樂泰每天一封催他們回去的信,直言,若他再不回去,他就要撩挑子不幹了。
樂辰各種藉口都找遍了,從要帶樂宏散心,到需要了解民事,最後到他家小七喜歡某處風景……等等種種,終於到了實在是再找不到藉口了。才不得不往回趕……
這四個月裡,外面的世界,又一次翻天覆地。雖然依舊是亂世,可也稍微平靜了下來。整個大衍如今只有六個勢力,還堅挺著。
玄武樂連,他被趕出了西京,佔據了北方靠近荒漠的幾座城。西京卻被原玄武的部下所佔,以舊掛著玄武王的旗幟,可誰都知道,掛羊頭,賣狗肉罷了。真正掌權的,卻是當初投奔過去的北平王。三皇子,佔據了原大衍國都,及周邊諸城。五皇子,佔據湧河下游幾座城池。
江南新出一個義王,自稱是原元王的血脈。把江南的諸多勢力收攏了,自稱為元,將繼承元王的遺志。勢銳氣囂,時常向周邊諸多勢力發動戰爭,蠢蠢欲動的想要吞併別人。
最南邊靠海的地方,終究被那個小國給佔了去。只是那人打的旗幟,居然是御王的親子。帶著不知哪來的兵,一路往北推進,收服不少兵馬。
這麼一算,每一個都是大衍正統,樂家血脈。至於二皇子,開始還蹦噠了幾天,可也只是幾天,後來就突然消失了。整個大衍,再找不到他的蹤影。
外面這些事,暫時還影響不到大漢。雖然他們全都先後派人來,想跟樂辰聯盟。但樂泰以樂辰不在為由,將所有人全都打發了。乾脆利落,沒費他多少事。
真正讓他幾乎要失去耐心,煩躁的差點發火的,是大月國來的使者。
大月國的使者來了快一個月了,主事的是一個皇子,一個公主。
皇子到還罷了,都是玩政治的,互相試探,小心談判,慢慢耗著就行。可那個公主,實在讓他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