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我在。”她不喜歡假如之類的設想:“那人快死了。”
“死就死吧。”樂辰看也沒看一眼,更加警惕起來。這樣的人,有一個,就難免不會第二個。
七景與他想法一樣。事實上,她這一整天,從未放鬆過。不管她在做什麼!
而外面,樂辰的暗衛跟染秋,差不多時間,將對手放倒。兩人又撲向另外的兩人,樂泰比他們晚了一些,卻也很快就把對手打倒。
只是,他的扇子卻破了扇面,他看起來,似乎有些心疼。小心的將扇骨理好,捏在手心裡,骨節都白了。
可他的嘴角卻還含著笑,無半點變化。
六個人,很快全被放倒。除了施暗器者,其他五人到還活著,只是有大小不一的傷。
樂泰將五人檢視了一遍:“沒有任何標記,看不出是誰的人。”
“看不出來就看不出來吧。”意料中的事。除非嫁禍,否則,又怎麼會留下痕跡。可有些事情啊,就算不留痕跡又如何?
左不過就那麼幾個人,不管是不是,都不能再和平善了了。
“咱們也算是難兄難弟了。”樂辰輕笑,卻並不多難過。他自己,阿泰,宏兒……全都是被父母拋棄的。
悲慘的各不相同,結果卻是一樣的。全都是,再不能相認。再見只能為仇人的姿態。
樂泰聽懂了,臉上的笑意也微微發苦:“西涼城,不錯。”至少,給了他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子時,終於到來。
新的一天,終於到來。
樂辰略略放鬆,卻並未將侍衛撤去。只是讓樂泰去他在這裡的院子休息……
七景卻無法放鬆,又緊繃著,直到天快亮,才被樂辰哄睡。直到中午,方才醒來。樂辰便對外稱病,諸事不管。
平日裡的事情,也多是樂泰處理,此時更是理直氣壯的不管了。陪著七景,哄著她,膩著她。
親自侍候她穿衣梳洗,親自將湯飯喂到她嘴裡。本來還要幫她畫眉點唇,結果七景的梳妝一事,根本沒這兩道程式,讓他頗為失望。
飯後,兩人在院內散步消食過來。又回到廊下曬太陽,蘇離便來回話。“昨天的那些人,全都審問過了。”
樂辰瞪了蘇離一眼,覺得這丫頭十分不懂看眼色。
可架不住七景用慣了蘇離,一時又找不到替換的人。他也只能忍了……
“問出些什麼來了?”七景靠在樂辰邊上,手被他拿在手裡,又揉又捏著玩。
“季月娘乃是在來西涼城,季田氏跟諸葛先生相認之後,被人找上。季月娘恨季田氏,想將跟她有關的所有人,全都毀了。對方告訴她,只要她到這裡來,偷些東西出去,或動些手腳。那麼,諸葛先生和季田氏,就都會倒黴。”
“季月娘說,藥是那人給她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人安排好的,甚至一些話語,都是那人專門教她如何說的……並且,那人還答應,事後就將她帶離西涼城,去西京享榮華富貴。至於對方,她卻半點也未了解。只有一節竹哨,用來聯絡。”
七景只是嗤笑:“果然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蠢貨。”看似問出不少,可她這明顯是被騙了。對方只准備利用她,根本就沒在她身上費什麼心思。若不是他們放任,給她創造機會,就她這樣的,到哪都早早就摺進去了。
“其他人呢?”
“有一個廚娘,家裡的兒子好賭,欠了不少賭債,被人拿捏住了。在一缸水裡動了手腳,做飯的水,熬藥的水,剛好用了動過手腳的那缸。知道的不多,到是在對方第一次找上她時,她偷了對方一枚玉佩。”
此時這玉佩,自然已經到了蘇離手裡。
七景掃了一眼,“照著這條線往下查。”雖然希望可能不大,但也聊勝於無了。
“另外,有一個劈柴的小子。他也有些異動,卻與今天這事不相干。”蘇離猶豫了一下,又道:“劈柴的小子,是府裡的管事的侄子。偶爾會出去……年前的時候,不知怎的,眼司雨搭上關係了。”
聽到司雨這兩個字,七景到底是多了些重視。
她眯著眼:“我記得,司雨現在應該在西夷工地上做飯。”
“本該是這樣沒錯,但年前的時候,工地上也放了幾天假。她跟著人到城裡來玩……您也知道,那些去做苦工的,除了一些特別關照過的,其他人自由度挺高。司雨年紀小,又是女娃,那些人對她難免又多照顧些……”
七景呼了口氣,“聰明人。”永遠都知道,怎麼讓自己活得更好。“她想做什麼?”
“似乎是想回西涼城。讓那個小子,幫她向管家求情,給她在城裡找份工作。”細究起來,這沒什麼不對。人往高處爬,她不想待在工地,想回西涼城,確實很正常。
但因為她的名字叫司雨,七景便難以將之正常看待。
“還有一點,卻不知算不算可疑?”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