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流言,說樂緣跟瀚海,是魔獸。”樂辰將信遞給七景:“如今,蓬萊城,已經人心惶惶了。”
七景將信接過來,額心擰得死緊:“也懷疑我們了。”
“畢竟是我們的兒女。”樂辰眼底閃過寒光:“這些人,總是意難平的。”比他們強太多,比他們美太多。嫉妒早就啃噬他們的心靈,便是陌生人,這世上的人,多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若是對他們無益,也總是落井下石者居多。
“這訊息,大概是從魚鱗嘴裡說出來的。”樂辰腦子轉了轉,便有了大概的方向:“只有他,見過瀚海的本體。而那通天閣裡,他到底得到了什麼,知道了什麼,誰也不能肯定。尤其是魚鱗出來之後的反應,更是太過反常了。”
如今這世上,已經沒有妖了。否則,也不會一個顆小小的蓮花,就能讓雪冬不管不顧的,放手一搏。
人類的修行全都陷入僵局,何況妖乎?
但所有人都知道,妖這個物種,是存在的。在大能橫行時期,妖跟那些大能們,是一樣行走在這天下的。大能們死絕了,妖們呢?
雖然他們從沒見過,但很多人都知道,妖是萬物所化,比之人類,他們的壽命更長,他們的能力也更強。
正常人面對強者,只有兩個反應。一是畏懼,一是崇敬。
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加上獲知了旁人的秘密,擔心被滅口。於是,魚鱗一發現,自已身邊有隻妖,不,可能是兩隻,還可能是四隻的時候,他會有多不淡定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魚鱗離開通天塔,就對樂緣他們避之為恐不及,也就說得通了。
“待收了李家這幾個人,咱們便出去瞧瞧去。順便,也去那通天塔,走上一遭。”樂辰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流言止於智者,樂緣跟瀚海長時間的脫離那些人的視線,他們很快就會忘記這個話題。
再者,他成了李家的客卿長老,身份地位擺在這裡。他們就算是想說什麼,也給他老老實實的憋回去。當了一輩子帝王的人,很知道什麼叫恃強凌弱。那些人,他從來都沒放在眼裡過。
第二天一早,慕容果天未亮就來請安。
這是尊師重道,是規矩。不過,七景跟樂辰都不愛這一套。尤其是,他們夫妻情深,晚上時常折騰的晚了,早上正是情濃之情,並不喜歡被打擾。
但是,早起是個好習慣。因此,樂辰直接給他丟了一張修煉時間表。
早飯之前,一刻不停的跑上半個時辰。早飯之後,讀書半個時辰,練字半個時辰。然後再來請安,至於師傅要教什麼,在這一切之後再說。
至於教什麼,樂辰表示,走了這麼多地方,他自己又這麼高深的實力,隨便教教,也夠他受用一輩子的了。
而慕容果是個聰明的,一看這作息時間,再看他請安時,那緊閉的房門,立刻就悟了。然後拿著修煉時間表,默默的跑步去了。
當然,師傅刻意在修煉時間表上寫了要求,跑步的同時,對呼吸的節奏也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並同時,還要引導靈力,在體內,按著固定的線路來執行。
一心要三用,並不容易。
半個時辰一秒都不敢少的跑完,他只覺得身心俱疲。整個人像是從汗水裡撈出來一般。剛結束,便有兩個童子上來,一邊一個,架著他,慢慢行走。
雖然靈力的執行還做不到,但呼吸,他卻是一直沒忘。他並不覺得自己是多有天賦的人,但他很有毅力。因此,即便不在跑步,他也同樣,恪守著師傅的要求。
“公子,您房裡已經備好了藥浴。先生有令,要求您泡夠半個時辰再出來。”童子扶到他氣勻了,腿有力了,便放開了他。
慕容果抿唇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道:“師傅可還有別的命令?”
“先生未說。”
慕容果自當乖乖去泡藥澡。泡藥澡自然沒那麼舒服,水溫本就較高,且裡面的藥物極為刺激,使得觸感更燙幾分。人一下去,便燙得嘶一聲,整個人一縮。可他到底毅力高於常人,又心知,師傅這麼做,自有其道理。
當下忍了疼,眼一閉,嘴一抿,直接就坐了下來。一瞬間,好似扒皮剔骨一般,整個人直打哆嗦,臉漲得通紅,百般的滋味,全都死死咬在嘴裡。
等他終於熬過了開始的疼痛,藥效又起來了。藥裡的靈氣,拼了命的往他身體裡鑽,又疼又癢,好似有上千只螞蟻在他身上撕咬一般。
痛苦的他整張臉一直在扭曲,在顫抖。他的唇早已咬爛,他的手死死抓著大腿,手指甲摳進了皮肉裡,亦一無所覺。便是如此,他亦未發出半點聲音,更沒有一點欲從水裡出來的動靜。他把自己死死的釘在桶裡,像個石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