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君傾與君慕白夜談的同時,宗殷初也在考慮這件事情。大祭司的房間,一顆巨大的水晶球周遭瀰漫著黑色的煙霧,彷彿能將一切都吞噬的黑色濃霧。
“鳳,珩錦,她果然就是那個,能拯救我魔族的女人。”
“可是她姓白,她跟鳳並沒有任何關係。”
秋珩錦這幾日,在白君傾的治療之下,除了臉上仍舊有些腐壞的痕跡,身體虛弱,不能使用玄氣之外,已經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珩錦,你瞭解她多少呢?”
秋珩錦恍惚間發現,這個救了他很多次的女人,這個他曾經說過要搶過來的女人,他竟然一點也不瞭解,只是,莫名的覺得這個女人,值得信任,沒有任何原因,他就是相信她。
“珩錦,你不瞭解她。”宗殷初抬手,黑色的濃霧從他手掌心繚繞散開,輕輕地將手放在水晶球上,黑色的濃霧,四處飛散,纏繞在水晶球周遭,快速的飛轉著。
“珩錦,天鳳一族的人,才是真正的鳳。早些年間,我曾有所聽聞,天鳳一族全族無一倖存,全然消失不見,那是一場,異常慘烈的戰爭,那些人,是不會允許天鳳一族還有人在生存在外面的。”
“外面?什麼外面?”秋珩錦只覺得,宗殷初說的這些話,他很多都聽不懂。
“珩錦,你既知道,這世上有天鳳一族,也知道這世上,凡是修煉到一定境界之人,都會不老不死,不毀不滅,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都在哪裡?”
“你……你的意思是說,在我們這個空間外面,還有另外一個空間?”
宗殷初沒有回答秋珩錦的話,只是皺了皺眉,盯著那黑色濃霧越來越盛的水晶球,臉色越發的不好。突然,黑色濃霧四處散亂的繚繞著,快速的飛舞著,隨即,那些黑色濃霧驟然聚集在一起,彷彿爆炸一般向周遭擴散開來。
宗殷初玄氣受損,與此同時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口中一口血忍不住的從嘴角流出。
“殷初,你怎麼樣?”秋珩錦緊張的將宗殷初扶住,宗殷初一邊搖搖頭,一邊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
“珩錦,你與白君傾,原本是有著緊密的關聯的,我雖然看不透她的命格,但是上次從你的本命玄氣中,可以看出你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所以我才能看到,她是拯救我魔族之人。但是現在,看不到了,什麼都看不到了……我看不到她的命格,甚至,已經看不到她了。”
秋珩錦隨著宗殷初的目光,盯著面前那透明而沒有一絲黑色玄氣繚繞的水晶球,彷彿一個巨大的夜明珠一般,只是那裡面,是冷夜一般的死寂,再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什麼叫……看不到了?”秋珩錦心中已經有了一絲定數,但是,他卻不願意去承認。
“這一次,她救了魔族,救了你,我知道她為了你,為了你們秋家,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麼。每個人都有命格,魔尊也有,命數到了,誰也無法阻止,誰也不能阻止,就像我明明都知道,但是卻無能為力,而也正是因為她做的這一切,導致你們的關係,你們之間的所有糾葛,都結束了,不管是她曾經欠過你的,亦或是欠過你們秋家的,在這最後一次,已經統統還清了,從今以後,你,就是秋珩錦,而她,只是白君傾,你們之間,再不會有任何牽扯了,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了……呵,她從來沒有欠過我,我也知道,她一直以來做的那一切事情,也都不是為了我,而是那個,與我長相有幾分相似的人,我雖不知那人是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亦是秋家之人,可是秋家,秋家已經沒了。虧欠,本沒有什麼虧欠,這一切,早該如此的,她從來,不欠秋傢什麼,也無需有什麼負擔,本該如此,本該如此……”
秋珩錦心中其實早有預料,那樣的女人,是他的奢求,早在第一次她救了他性命之時,他就知道,她救他,不是因為他是他,而是因為,他姓秋。
“你說她失了一魂,究竟是怎麼回事?”
“珩錦,我看不到的,她的命,屬於上天的。我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是在鳳凰淚交託的那一刻,那彷彿一種強大的歸屬感,讓我知道,她丟失的那一魂,歸期已至。”
…………
魔族彷彿又恢復了生機,秋珩錦的瘟疫已然康復,魔尊亦是設宴款待了白君傾二人,就在設宴的第二天,白君傾與君慕白離開了魔族,準備前往姑蘇。
秋珩錦站在魔族與人族的交界處,看著白君傾離開的馬車望了許久。
“今日一別,此生再無相見之日,君傾,今生唯願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