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呵。”白君傾輕輕地將杯子放下,抬頭看向程流華,“都說傾城令現,風雲起,傾城令出,天下亂。看來這話,太過言不其實了些,醉仙閣,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不可同日而語了。”
擁有傾城令者,可號令醉仙閣。白君傾這話,屬實是諷刺程流華,區區一個暗堂堂主,竟是視傾城令而不見!
白君傾這話的意思,聰明如程流華自然是明白的,“令主怕是誤會了,醉仙閣百年如一日,醉仙閣主,亦是尊崇傾城令主的指令!”
傾城令有著很大的權利,但是這個權利,在最初的時候,只是醉仙閣主承諾傾城令主的一件事。
醉仙閣上下皆是女子,相傳在很久以前,建立醉仙閣的,是一位女子,一位傷心的女子。那女子本是有相愛之人,大家閨秀,卻可惜遭受到了背叛,有家不能會,受盡至親之人的白眼,走投無路,卻又對拋棄她的男子恨之入骨!只恨一切皆因男子而起,所以隱居山林,潛心修煉,想要找這個男子報仇洩憤!
一年又一年的修煉,女子收養了很多與她一樣被拋棄的女子,有志同道合之人,也有從小被父母拋棄的女娃。醉仙閣,便從此被建立。
而這傾城令,原本是這男子,照著女子的模樣,雕刻而成的玉牌。不過彼時,卻是物是人非。男子身份高貴,玄氣不低,女子終究是無法殺得了這男子,便用此玉牌昭告天下,不論是誰,殺了那負心之人,憑著這玉牌,她可以無論生死,答應此人一件事!
玉牌流通在江湖,有了傾城令之稱,隨著時間的流逝,醉仙閣的勢力越來越大,傾城令在江湖上的傳說,也越發的神秘。直到白君傾兩百年前救了醉仙閣主一命,才有了傾城令主,能號令醉仙閣一說。
“誤會?”白君傾不等程流華說完話便打斷,輕輕一笑,“唔,看來我真是誤會了,醉仙閣還是那個醉仙閣,傾城令還是那個傾城令,只是流華姑娘,不屑於傾城令罷了。流華姑娘的野心,是什麼呢?可是醉仙閣主?”
誅心之言!
白君傾話音才落,程流華便再也無法鎮定了!她心中原本便是震驚的,莫名其妙出現的傾城令主!莫名其妙的尋找鳳凰淚,現在,還說她有篡位之心!
醉仙閣刑法嚴明,她又是暗堂堂主,這話,可說不得!
騰地一下,程流華便站了起來,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急切的說道,“令主恕罪,流華不敢!流華這便傳令下去,傾城令現,發動全醉仙閣之人,為令主尋找鳳凰淚!”
白君傾並沒有看程流華,而是拿著執壺給自己斟酒,“流華姑娘這又是何必呢?本少爺,可是見不得美人兒這般。”
白君傾知道程流華故意為難敷衍她,不過是在試探自己,打量她究竟有多少分量罷了,畢竟,她不過是一個與醉仙閣沒有絲毫關係的人。這傾城令斷然能號令醉仙閣,但若這傾城令落在了什麼不軌之心的人的手上,或者,是個沒有什麼斤兩的人,這樣的人,並不足以號令醉仙閣!即便她手上,有著傾城令!
白君傾這邊話才說完,門外就傳來糟亂的聲音,有人匆匆而來,急切而又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流華姑娘,樓裡,著火了,火勢不流華姑娘要不要先和貴客退出樓去,以防不測。”
白君傾聽得出來,門外老鴇所說不錯,因為門外那些亂哄哄的吵嚷聲救火聲,已經越來越大。
“令主。”
程流華抬頭看著白君傾,徵求白君傾的意思。
白君傾則是緩緩地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把玩著傾城令緩緩起身,衣衫滑過優美的弧度,“美人兒見過了,佳釀亦是品過了,看來本少爺也要告辭了,否則你這昭華樓,怕是不僅僅是一場火了。”
程流華心思轉的極快,只瞬間便想明白了白君傾話裡的意思。
“區區昭華樓,怕是攝政王爺動一動手指,就會剎那間傾覆。”
白君傾想起君慕白,嘴角的笑意,終於有了一絲溫度,起身從程流華身邊走過,彷彿氣息都柔和了許多,“地上涼,美人兒還是起了吧。”
昭華樓的火,燃的果然不看那燒起來的樣子,怕是半個昭華樓都有遺失殆盡,險些殃及魚池,想要正常營業,怕是需要將昭華樓重建了。
白君傾悠哉的走出昭華樓,又按照來時的路線,走了回去,路過小巷的時候,突然一個飛身,坐在了小巷的牆頭上,一條腿曲起,支著手臂。
“跟了一路了,出來吧。”
尹長弦與沉央停頓了片刻,還未現身走出去,便看見一襲紫色衣袍,緩緩地落在牆頭,正站立在白君傾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