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月,已然是物是人非。
白詩柔已經淪落到這般地步,不再是侯府令人驚豔的四小姐,亦不再是擁有,那迷人的嗓音,她的聲帶,被蛆蟲咬壞,只能發出淺淡而粗啞的聲音,似是破舊的鼓風機,發出嘶嘶的聲音。
“可惜,你變了。”
“我變了……我變了……大哥,讓我變成現在這樣的人,又是誰呢?”
白君傾負手站在那裡,低頭看著白詩柔,白詩柔那張漂亮的臉蛋,也被蛆蟲咬的毀了去,她的筋脈似乎也被咬斷了,所以現在她整個人一動也動不了,只能躺在那裡等死。
“你本可以,像香卉一樣,安安穩穩的做永平侯府的四小姐,我亦會給你,尋個良人。”
“安安穩穩……”白詩柔扯著破損的嗓子呵呵的笑著,顯得格外的陰森,“大哥,你是嫡出,你怎能知道,我們這些庶出的不易。侯門深似海,以一階庶女之身,想要在那偌大的侯府之中生存,是何其的不易。”
“嫡出,被拋棄放逐的嫡出嗎?”
人心就是這樣,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在你還是個廢柴的時候,沒有人會記得的你,甚至沒有人會在乎你,而當你平步青雲高高在上的時候,所有人又會覺得你天生就是這般得天獨厚,完全忘記你之前有多麼的不易!
“大哥,我本……不想如此。”
“不想什麼?不想買僱傭兵取我性命嗎?還是不想毀了白君傾的清白,和白黎封合謀,欲要取了我的性命,取代我的地位?”
“如果不是……不是白君傾不是,不是要成為齊王殿下的女人,我又怎會下此狠手!一切都是她應得的!是她先要搶我的男人!是她要搶走,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毀了她的清白算什麼,我想要的是她的命!”
“無可救藥!”
“救?大哥,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救嗎?大哥,你能久病成醫,能從一個藥罐子,成為今日這般模樣,你救好了俏俏的臉,那麼大哥,你的醫術一定好高明,我不知染了什麼病,好可怕,大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吧,我好痛苦,大哥,你救救我……”
白君傾看著那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的眸子,冷眼看著白詩柔的出色戲碼。
“大哥,大哥你是不肯救我嗎?大哥我已經做錯了很多事情,我以後一定改,我改!大哥,我好痛苦,你救救我,救救我……”
“白染俏死之前,也說了這般話,只是眼下的你,比她更加可憐。”
“沒錯,我很可憐,大哥,你可憐可憐我,救救我……”
“白詩柔,戴了這麼久的面具,你不累嗎?你這幅模樣,屬實是夠可憐的!”
白君傾的冷漠,讓白詩柔剎那間變了臉色,“可憐?白君羨,我不需要你的可憐!呵,大哥,收起你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吧!!你根本就不想要救我,就是你把我還成這般模樣的!你明知道我愛慕齊王殿下,卻偏偏將白染俏弄出來,放在了齊王殿下的身邊!我是永平侯府的四小姐!我是白文徵的女兒!一切都是你搞的鬼!那白齊,明明就是你的一條狗!是你害的我沒了身份,失去一切,還淪落到現在這般模樣!白染俏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你就是個狠毒的人!”
“永平侯府的四小姐?究竟是與不是,你屬實應該問問柳如秀。”
“別跟我提柳如秀!那個女人!那個沒用的女人!若非她沒有本事,嫁給白文徵做妾!我怎麼能成為庶女!我這般出色的模樣,怎麼能成為庶女!再像她一樣給被人做妾!那個女人,簡直沒有用!她要殺你!她買兇要殺你!若非她買兇殺你,怎麼能惹怒了你!可她為什麼買兇殺你也殺不死你!”
“她根本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她不能殺了你讓我當嫡女,也不能讓我嫁給齊王殿下!可她還偏偏給我惹麻煩!她在外面,用白文徵給她的銀子養了一個男人!呵!別人的生母,都為了自己的女兒想盡一切辦法!去爭寵,去爭奪良人,去爭奪地位!可是她呢?柳如秀都做了些什麼?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同樣沒用的男人身上!我自幼便是看著柳如秀和那個男人廝混!我恨不得她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亦必有可悲之處。白君傾見慣了這一切,冷漠的看著激動的白詩柔,桃花眼沒有一點波瀾。
“你叫我來,就為了聽你說這些?”
“自然不是,白君羨,你以為,我不是白文徵所生,你就是嗎?”
白君傾眉峰挑了挑,似是對白詩柔的話有了興趣,白詩柔呵呵的笑著,“白君羨,你與白君傾那個賤人是雙生子,你們相似,是必然,但是,你覺得,你們和白文徵,和白家的人,長得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