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白對永平侯府之間的瑣事,並沒有什麼興趣,他昨夜因為在施針的時候,強行中斷,筋脈受了些損傷,此時正在浴房,泡在天府之水中,被玉陽施展著白君傾傳授的一套金針刺穴的修養方法。
尹長弦作為攝政王身邊的總管,辦事效率自然沒有任何挑剔的地方,據說已經將白黎封關在柴房關了整整一夜了,不給吃不給喝,就硬生生的關在柴房裡,餵了一夜的蚊子。
就在白君傾以鎮撫使的身份前往前廳的時候,迎來了預料之中的人,老夫人。
君慕白所在之地,皆是閒人退避三舍,他派人看守住了錦華院,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老夫人進不去,就只能等白君傾從裡面出來。
白君傾的身影,才剛剛出現在視線當中,老夫人的眸光便亮了亮,看著並沒有君慕白的身影,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羨哥兒。”
在白君傾的印象之中,老夫人一直都是泥人一般的存在,輕易看不出她臉上有什麼表情,她不是慈祥祖母的型別,她對這侯府之中的任何人,彷彿都不親近。但是從昨夜開始,老夫人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對白君傾的態度,甚至可稱得上是討好了。
人家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白君傾只看這老夫人對她突然變得慈祥了,不用猜就已經能知道,老夫人所為的是什麼事情了。
“老夫人怎地等在這裡,何不進去?”
白君傾明知故問,果然見老夫人臉色有那麼一絲難看,卻剎那間消散,“羨兒的傷,可好些了?昨夜看見你受了那麼重的傷,著實讓祖母擔憂。”
“世子爺,咱們老夫人擔心你,可是一夜未眠呢。”
金嬤嬤攙扶著老夫人,在一旁幫腔著,白君傾從老夫人那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就可以看出這一夜怕是無眠,只是無眠的,可不是擔憂她的傷,而是她會不會真的把白黎封抓起來法辦,白黎封劫獄又會不會惹惱了君慕白,從而連累了整個永平侯府。
“讓老夫人擔憂了。”
“你是侯府的世子,祖母不擔憂你,還能擔憂誰。”
侯府世子,這是在提醒她她的身份嗎?
“不過是小傷,我現在已經無礙了,金嬤嬤,還不扶老夫人下去休息。”
“這府中出了這樣的事情,老身怎麼能休息的了。”
老夫人一臉的無耐與焦慮,白君傾挑了挑眉,兩句寒暄過後,這是要奔入主題了嗎?
“老夫人真正擔憂什麼,不妨直說?”
老夫人是個聰明人,而且與其與老夫人說暗話,倒不如挑開了天窗說話,不僅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同時也讓老夫人更加看重她。因為在老夫人心中,永平侯府永遠排在前面,她越是如此,老夫人才越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果然,白君傾話音剛落,便看見老夫人已經收起了那虛偽的表情,又恢復了尋常看到的那一副泥人一般的模樣,看著白君傾點了點頭,“老身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的確是個,沒有情的。”
“老夫人不也如此。”
“的確,老身也是如此,老身要的,只有這永平侯府。”
“所以,老夫人今日等在此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封哥現在已經被人關在了柴房。”
“老夫人想要我救白黎封?”白君傾突然笑了笑,“老夫人怕是太高估我了,此事可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若白黎封真的劫了大理寺,可不是我一個區區鎮撫使能保住的。”
“老身不在乎你是否救封哥兒,這永平侯府,只有一個世子爺就夠了。但是封哥畢竟姓白,若封哥兒真的做出了劫了大理寺的牢獄這樣的事情,怕是我連累我永平侯府。老身至始至終要的,也不過是一個永平侯府罷了。”
老夫人拿著柺杖走到白君傾的面前,含笑看著白君傾的眸子,“老身今日能等在這裡,就是知道你有多大的能力,知道你有那個本事。至於封哥是不是這劫獄的同黨,只有你知道,你說是,他就是,你說不是,他就不能是。”
白君傾突然大笑了起來,負手看著老夫人,“老夫人真是說笑了,莫說我沒有這個本事,便是我有這個本事,冒著欺瞞攝政王的風險,做這樣的事情,我又能得到什麼呢?”
“老身老了,文徵又是個扶不起來的,羨哥,這永平侯府,日後可就靠你這個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