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高冷的人,突然變得油嘴滑舌起來,白君傾覺得很是難以接受。
“王爺平日,都是看的這些戲摺子,話本子嗎?”
含傾殿很大,大的有些不像話,殿中有殿,格局有點像現代的總統套房。君慕白抱著白君傾推開殿中的另一扇房門,便是君慕白的書房。
出乎白君傾的意料,這書房有很多書,卻都是……戲摺子,話本子!
白君傾當年能在孤兒院那麼多的孤兒中,被殺手組織選為殺手,是因為她有著一項超乎常人的本領,那就是她能一目十行,過目不忘。此刻眼尖的看到那敞開的一頁話本子裡寫著。
“佟家大小姐突然扭傷了腳,無法再行走一步,上官公子見狀,滿眼皆是疼惜,上前一步,站在佟家小姐面前,雙手作揖行了一個公子禮節,緩緩地道了一句失禮了,便未等佟家小姐做出反應的時候,抬手將佟家小姐攔腰橫抱而起,佟家小姐驚呼一聲……”
“上官公子抱著佟家小姐,從山頭行至山腳,生生走了一個時辰,竟是一刻也未曾停歇,卻因玄氣深厚,連粗氣也未曾喘一下,便是額頭,都沒有日頭曬出的汗水,步伐穩健緩慢,大有想要永久抱下去,不願行至山腳般的意思,佟家小姐羞紅了臉,心中卻滿是愉悅和幸福,偷偷的看著上官公子英俊的面龐,道,‘上官公子一路都不曾歇一歇,不覺得重嗎?’”
“上官公子寵溺的看向佟家小姐,薄唇勾起一個撩人心絃的弧度,道,‘心裡重要的人,再重要捨不得放手。’……”
見此,白君傾可算是知道,難怪君慕白會從一個高冷不染凡塵之人,變成一個張口便是彆扭情話的風流之人,竟真是能被這些街頭巷尾的俗物所侵蝕了!
如她最初想的那般,君慕白突然之間變得異常,不過是因為興趣所致,模仿話本子、戲摺子裡的故事,在體會演戲罷了。而她很不湊巧,成了他戲中的女主角,哦,不!君慕白所排的是一場耽美大戲,她是男主角!
等他體驗夠了,就還會變成原先那般模樣,是個高高在上不染凡塵的攝政王千歲爺。
對此,白君傾實則只是猜對了一半,此時的君慕白,未必就是喜歡白君傾,甚至是,愛。君慕白向來無情,白君傾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有趣的物件,他對白君傾也不過只是興趣,而不是情。他所謂的嘗一嘗瘋魔的滋味,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這種演繹戲本子的方式,戲耍一番,找些樂趣罷了。
白君傾沒有猜到的另一半,是君慕白想要演對手戲的人,只有白君傾一人。
常言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果能確定一個目標,計算好了什麼時候去愛,如何去愛,說愛便愛,那便不是愛情了。
只不過現在,這兩個在愛情中迷路的人,都還不明白,什麼才叫做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此刻,君慕白似是一眼看透白君傾的心思一般,如話本子裡寫的那樣,薄唇勾出一個撩人心絃的弧度,碧綠的眸子雖然沒有那麼無情了,卻也並未見到一絲寵溺。
“如小白所想。”
“王爺還是將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丟出去罷了,實在有損王爺聖明。”
“既然小白不喜,那便留它不得。”
說話間,君慕白玄氣大盛,突然間四散開去,玄氣所過之處,那些戲摺子話本子,竟是生生化為灰燼。
“王爺真是乾脆。”
“這原本就是用來討好小白的,既然小白不喜,留它又有何用。”
“王爺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所謂的觀賞御書房,不過是微臣拖延時間的藉口罷了。難不成,王爺此時也是在拖延時間嗎?”
“小白以為,本王是在為何拖延時間呢?”
“這恐怕只有王爺知道了。”
君慕白笑著搖了搖頭,心思越是深沉的,果然越是思慮的多呢。“小白,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王爺可是君子?”
“小白,你應該明白,你既然參觀了皇帝的御書房,也必然要參觀本王的含傾殿。”
白君傾有剎那間的怔楞,這是什麼邏輯!不過說到了文孝帝,白君傾也有些疑問,與其自己猜測,莫不如直接問這妖精了。
“王爺可知,皇帝身體的不適,是因何?”
君慕白抱著白君傾,又向另一個房間走去,聽了白君傾的話,臉上連神情都沒有變,“小白是想要問本王,皇帝身上的失心蠱,可是本王下的?”
白君傾的確是這個意思,雖然她問的含蓄,但是既然君慕白挑明瞭說,她也不再藏著掖著,“那麼,可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