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聖顏,豈是我等所能妄言的。”
“朕與老九,曾有六七分相似,朕也曾經像老九那般,肆意灑脫,英姿勃發,只可惜……”文孝帝頓了頓,看了看自己枯瘦的雙手,諷刺的笑了笑,“可惜啊!”
自古皆稱,皇帝的龍椅,是被鮮血鑄造,白骨堆砌,看文孝帝這個樣子,白君傾突然想知道,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能把當初那麼英姿勃發的一個皇帝,摧殘成如今這般模樣。
白君傾自幼在長安城長大,在這個身體的印象之中,君慕白自幼便離開了長安城,長安城中,七年前,長安城中沒有一絲君慕白的傳說。而就在文孝帝登基的第二年,君慕白突然回了長安城,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至此君慕白的傳說便止不住的傳出,甚至再不居任何人之下。
那一年,可是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秘事?
“光顧著說話了,朕都忘記讓你起來了。”
說著,文孝帝突然起身,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繞過桌案,走到白君傾身邊,竟是伸著枯瘦的手,去抓白君傾的手。
“來,君羨,莫要再跪了,起身吧,若是讓老九看見你在朕這裡長跪不起,可是會心疼的。”
文孝帝突然換了個語氣,整個人雖然還是那般瘦弱,精神卻沒有方才那般頹廢了,沒有了方才的多愁善感,不再被往事纏身,亦或者說,他已經自暴自棄,自我放縱嘲諷生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變得精神了許多。
白君傾不著痕跡的躲過了文孝帝想要碰觸她的手,擺了擺衣袍站了起來,“臣謝主隆恩。”
文孝帝沒有碰到白君傾的手,怔楞著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然後笑的有些猥瑣下流,挑著眉毛,笑著看向白君傾,“朕突然傳召,君羨可是還沒有用午膳?”
白君傾方才就注意到了文孝帝對她自來熟的稱呼,君羨君羨,能把名字叫的這般噁心,也是一種本事。
“臣不餓。”
文孝帝佯裝生氣的搖了搖頭,“這已經是晌午了,沒有用膳,怎麼能不餓。若是讓老九知道朕傳召你,還不給飯吃,怕是又要跟朕臉色看了,老九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文孝帝屢屢提起君慕白,只是因為傳言她是君慕白的男寵嗎?
“小凡子!傳膳。”
文孝帝揚聲喊了一句,只聽殿外楊公公的聲音尖銳的響起,“喳!”
不過片刻,就有小太監蜂擁而至,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這飯菜倒是極為隨意,完全沒有君慕白那般奢靡,看起來文孝帝才是個王爺一樣。
“君羨,到朕這裡來,坐。”
“臣不敢。”
“怎麼?朕這裡的飯菜,沒有老九的東華宮精緻,入不得君羨的眼嗎?”
“臣並無此意。”
“既然君羨沒有這樣的意思,那便過來坐,陪朕一起吃吃飯。”
都說藝高人膽大,白君傾便是此類人,她眼下雖然玄氣沒有太過高深強大,但是她做過殺手,當過家主,能殺人,能自保,從來不知畏懼二字如何書寫。
所以白齊曾經囑咐過她,不要吃文孝帝給她的任何東西,以免著了文孝帝的道。但是白君傾卻是不怕的,在景山獵宴的時候,她得了地獄雙頭蟒的膽,配以藥酒服下,一般的毒對她現在的身體來說,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畢竟地獄雙頭蟒是以毒為食。
而就算沒有地獄雙頭蟒的膽,以白君傾的醫毒雙絕的本事,這天下間,也沒有她不敢吃的東西。
白君傾早飯的時候,因為魂寵的出世,早飯也不過才用了一半,如今也的確是到了該用午膳的時辰了。白君傾向來不是扭捏之人,也不會虧待了自己。文孝帝的膳食雖然沒有君慕白的精緻,卻也不是一般人能隨意吃的著的。
“這珍珠酒釀丸子湯,君羨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