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時就已經懷疑了白君羨身邊的人,並不知這毒是透過什麼讓白君羨服用的,如今她卻已經確定了。
如此,她就算沒有派太虛海東青偷聽了白黎封的話,只要這藥一端上來,她就能發現異常。
“少爺現在身體能好,多虧了這些年服藥的結果,少爺莫要任性,身體重要呀。”
白君傾端著那藥,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湯藥,笑的有些意味深長,“鴻飛,這藥,我可是每月都服用?”
“少爺,這藥是宮裡的御醫給你開的調養方子,你每個月都要服用的,有時候你也不喝,只道身體已經如此破敗了,用了那麼多年的藥也沒有用,但每次都被張媽勸著喝下去。”
果然如白君傾最初所料那般,這麼多年了,毒素就這麼一點一點的沉積在白君羨的體內,最後身體無法負荷這般毒素,然後一命嗚呼。
白君傾將藥碗放下,手指沿著藥碗的邊緣,一圈一圈的繞著圈圈,目光看著湯藥,頭也不抬,只是語氣卻讓人覺得心中發慌。
“張媽,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張媽覺得今日的少爺,怎麼看怎麼怪異,甚至是陌生。
“少爺,張媽從你出生起,就一直照顧你,至今已經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竟是這般久了。”白君傾抬頭看著張媽,“十五年了,就算是養條狗,也該有些感情了,張媽,你跟著我從長安,到姑蘇,又從姑蘇回到了長安,你對我,可會有感情?”
“公子,你這是說哪的話,張媽從你出生就照顧你,是你的奶孃,自然感情深厚。”
“是啊,你是我的奶孃,奶孃……”
白君傾有什麼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難怪,難怪白君羨出生沒多久就差點夭折,而白君傾卻沒有什麼事情。不是因為白君羨的身體弱,而是因為他們不是同一個奶孃。
據說白君傾和白君羨是雙生子,出生後的所有用度都是相同的,可白君羨的身體確實每況日下,白君傾卻是沒有什麼問題。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白君羨的身邊,就已經被埋下了隱患。
是將毒,塗抹在身上,在給白君羨餵奶的時候,隨著乳汁一同進入體內嗎?
“張媽,不知我問沒問過你,你是如何成為我的奶孃的?”
張媽的目光有一絲閃躲,但是卻也有些傷痛,“舊日裡的事情了,說這些也是汙了少爺的耳,影響了少爺的心情,不提也罷。”
“說一說吧,今日不說,怕是也沒有機會說了。”
張媽察覺到白君傾怪了怪氣的,與往日不同,“少爺今日是怎麼了?好像自從姑蘇回來,就不太一樣了,就連身體都好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嗎?都多虧了張媽的藥,不然也沒有今日的我。”
若不是因為她的藥,那般風華絕代的白君羨,也不會用著女裝來掩飾身份,也不用被遺棄姑蘇十多年。如果白君羨沒有病弱,他會從小就是高貴的世子爺,白君傾也不會香消玉殞。
蘇姨娘是罪魁禍首,張媽卻是那個劊子手!
“是少爺洪福齊天,夫人在天有靈保佑少爺。”
“張媽可是被夫人選中的?”
“沒錯,我家那口子,嗜賭成性,欠下了很多債務。我那時才剛剛生下孩子,卻沒曾想那口子沒有人性,為了還賭債,他竟然將我給賣了!多虧了夫人,夫人路過救了我,還為了還上了賭債,我也因此入了侯府,跟著夫人,給少爺做了奶孃。”
“果真是夫人救了你嗎?這倒是讓我意外呢,張媽的孩子與丈夫,後來又如何了?”
張媽嘆了一口氣,“我生的是個女兒,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我那口子,本性難改,我入了侯府,就斷了聯絡了。”
白君傾挑了挑眉,既然是斷了聯絡,又怎知的本性難改呢?
“張媽的女兒在大戶人家做丫鬟,怎地沒來侯府?”
“原本夫人是要安排進侯府的,只是還沒來,夫人就……”
算算日子,估計張媽的女兒懂事的時候,蕭氏就已經被蘇姨娘害死了!
“夫人倒是對張媽頗為照顧,只是不知道張媽有沒有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
“農夫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