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慕仙有些顫抖的深吸了一口氣,喘氣的時候還有些情不自禁的眼紅,但是旋即,她整個人的情緒就被平復了下來,藍慕仙笑得很平靜,看著尚舞淡淡的說道,“尚小姐,這世界上叫藍慕仙的人多了去了,你媽媽不是唯一的一個,我也不是唯一的一個,我也很慶幸能跟你媽媽叫一樣的名字,還有就是,尚小姐,你喝多了,讓陸先生送你回去吧。”
尚舞搖了搖頭,目光發直,“我沒喝多,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陸一遊甚是心疼的看著身旁的尚舞,寬闊的臂彎下一秒就將她包裹住了,隨後緩慢的向出口處移動著。
尚舞從來沒有這麼執拗過,她在陸一遊的臂彎下不停的扭動著,不肯跟隨他的步伐,甚至頭艱難的轉了過去,看著藍慕仙,聲嘶力竭的喊著,“媽媽!媽媽!”
藍慕仙站在原地很是尷尬,慕容雪見人已經走了,就鬆開了藍慕仙的手,看著尚舞狼狽的像發瘋了一樣的人影,心底頭忍不住有些解氣的感覺。
她笑了笑,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著,“小媽,沒想到這種時候你還替我出了口氣啊,這尚小姐,估計是想媽媽想瘋了吧?可惜啊,可惜。不過她這可憐的樣子,我倒是不介意多看幾遍。”
藍慕仙只是很僵硬的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小雪,我有點不舒服,去趟洗手間。”
慕容雪倒是隻顧著欣賞尚舞狼狽的樣子了,沒發現身邊的人有任何的一樣。
洗手間偌大的鏡子前面,藍慕仙稍微的揚起了頭,看見頸項處有一些小小的紅點。
她拿出手拿包裡面的白色藥丸,直接放進嘴巴里吞嚥了下去,好一會兒才感覺好了一些。
對酒精過敏的人,最忌諱的就會忽然喝那麼一大杯的酒,她嘗試著做脫敏治療,但是效果一般,可是身為慕容夫人,特別是在慕容錚身體不好的情況下,她還是要代替他去參加一些晚宴的,有些酒可以推掉,有些推不掉,所以藍慕仙的身上會隨身攜帶著白色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
藍慕仙感覺自己的呼吸順暢了一些,頸項處的紅點也好了一些的時候,她抬起頭來,看向鏡子中間的那張臉,嫻雅,從容,淡定,保養有方。
她有些略微的失神,剛剛在酒會時候那般強大的氣場已經消失不見了。
助理聽聞她在酒會上喝了一點酒,忙不迭的就衝進了洗手間裡面,擔憂的看著此時正在照鏡子的藍慕仙,“夫人,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要是讓老爺知道您喝酒了,我們不都得收拾東西不幹了嗎?”
在助理的眼中,慕容錚是不容許是藍慕仙出一點差錯的。
助理記得有一回,家裡的傭人把熱茶放在溫茶的杯子裡面,燙到慕容夫人了,那個傭人最後是連人帶行李被轟走的。
助理有些後怕的顫抖著,但很快,藍慕仙就擺了擺手,牽強的笑著,“沒事,這件事情沒人說,自然是不會傳到老爺耳朵裡面的。”
助理聽到這句話這才安心的點了點頭,藍慕仙在說完話之後便沉默了。
助理輕微的抬頭多看了她一眼,明明是保養得當的面容,此時在燈光的照射下卻顯得有些憔悴。
其實藍慕仙在外人面前給人的感覺就是氣勢很強,有很嫻雅,淡定從容,但是隻有在家裡的時候,就會發現她其實是個挺孤獨的人,那種孤獨的感覺從內而外的散發著。
就好比是她周圍圍著再多的人,都會覺得她其實從靈魂上就是孤獨的。
助理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從洗手間裡面撤退了出去,小聲的嘀咕自己道:“想什麼呢!”
慕容夫人怎麼可能會孤獨呢?
平常在家被慕容錚寵到了天上去了,吃飯張開嘴,穿衣張開手的人。
——
酒會外面,尚舞仍然在陸一遊的懷裡面呢喃著,“媽媽,媽媽,你看我一眼啊。”
她小聲而又小心的語氣,像是野貓一樣,只聽一聽就覺得格外的可憐。
酒會外面有冷風吹過,尚舞因為喝了酒的關係,牙齒在不停的打著顫,顫抖的頻率很高,而且腳下像是移動不開一樣,走一小步恨不得摔上一跤。
陸一遊索性俯身下去,將她結實的抱在了懷裡。
兩張面孔的距離忽然的拉近了,陸一遊是結結實實的被尚舞嘴巴里的酒氣給燻到了。
他修長的雙腿下著臺階,心裡頭很是煩悶,那種悶火的感覺壓抑在心裡面,他對著尚舞迷糊的小臉,低聲的悶吼道,“尚舞!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了?!”
尚舞不省人事的摟著陸一遊的肩膀,她暫時的消停了一下,可是眼角卻仍然有不斷的淚水往下流著,從臉頰滑落,落到冰冷的臺階上,然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