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
霄不知該說什麼。自己十八歲時遇到了十七歲的葉蔭,又怎樣呢。
茵茵說我知道你不想讓我見他。所以,這個佛像保護他吧,畢竟是我戴過的。你不要急著送他走,我不會為了看他騷擾你。你把他帶在身邊吧,別沒爸沒媽像個孤兒似的。
霄確實想過如果她鬧著見孩子他就把孩子送走。他不能不佩服她的聰明,而這種聰明來自閱人無數。你怎麼辦?霄為她的聰明有點傷感。
茵茵笑笑,答,活著。
霄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自己為什麼總覺得葉蔭和茵茵像,
她們最像的是堅定,不說品質,兩個人倒都是能承擔任何後果的人。昂著頭離開的女人比伏在男人腳下哭哭啼啼的女人讓人尊敬。
其實,除了名字她們並不太像。
茵茵安慰霄,我姑姑說羅敷和使君沒故事,有故事的是西門慶和潘金蓮。你們男人的缺點是太自我太自私,有事就閃了,比電還快。
霄被她說得笑了。他們在一起曾經很快樂。
霄對茵茵說,一路平安。
茵茵點點頭。
霄為了改善氣氛說,年輕真好,生活隨時可以重新開始,好運,八九點鐘的太陽。
茵茵撇撇嘴,你們70後真會夸人,彷彿八九點鐘的太陽就代表日不落似的。我是遠走,能不能高飛誰知道呢。旋即又說,遠走肯定就是高飛了,對吧,貼著地也飛不遠啊。
霄笑笑,你肯定是鴻鵠不是燕雀。
茵茵盯住霄,你逼我當鴻鵠的,其實是改良了的燕雀。
霄突然覺得有點對不住她,想說什麼卻不知該怎麼說。
茵茵推他,說行了,走吧,然後上了車沒有回頭。
霄想起來,最後時刻她竟然沒再提起孩子。
他覺得茵茵不是新新人類,而是另一類生物。
霄在茵茵眼裡也許不是王子,而是另一隻水晶鞋。她渴望的不是愛情,而是一份新生一般的生活。只不過她不知道罷了。可是,誰又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