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喪了!我聽著就煩,你不走,我走!”
破敗的木門被開啟了,一個高個子大男孩從裡面跑了出來,一陣風似的跑了。
我見縫插針的鑽進了門,只見可人癱坐在一堆玻璃渣上,一邊臉頰高高的腫起,鼻孔還在往外流血,比起晚上把她從墮落天使的包間裡帶出來的時候,還要不堪和慘烈。
我上前去扶她,可是她腿上戳滿了碎玻璃渣,流了一大腿的血,看起來好嚇人。
“去醫院看看吧!”我從茶几上扯了一把紙不斷地幫她擦拭著。
她搖著頭,根本顧不上管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她家了,抱著雙膝,在髒兮兮的沙發裡默默流淚。
我把碎玻璃渣清掃乾淨了,這才坐到她身邊,想安慰她幾句,卻又覺得自己能想到的每一句話都顯得蒼白無力,只好陪著她一起沉默。
“你去幫我把櫃子裡的酒拿來。”許久,可人才開口,嗓子已經因為嚎哭和吼叫啞了。
這一晚,她喝了很多酒,我也陪著她喝了幾口,我告訴她我要掙錢養活妹妹,我有個禽獸大姨夫,還有個讓我不敢靠近又不敢遠離的王小標,以及室友邱夢雅發現了我在夜總會當公主,威脅我要上報學校……
她則是又哭又笑,跟我說她男朋友陳軍家裡困難得吃飯都成問題,考上大學以後一切開銷全是她在供,她還供著他哥哥妹妹結了婚生了孩子,自己卻替他打了兩個孩子,兩人本來商量好一畢業就結婚,可是現在……
她在我的懷裡哭了好久好久,我也跟著哭了,後來我們都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的心也漸漸沉了下來,我缺課了,確切的說,我可能再也走不進那個教室了。
酒的後勁很大,我覺得頭痛欲裂,可人喝得多,還沒醒。
我正猶豫是喊她起來還是讓她繼續睡,木板門外卻響起了鑰匙的聲音,很快,昨晚那個衝出門的大男孩就走了進來。
我知道他叫陳軍,可人養了四年的男朋友,也是昨晚打了可人的人。
他一看到我就不耐煩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囁嚅兩下,“可人的朋友。”
他立刻眉毛倒豎,指著我的鼻子就罵,“滾!離開這裡!”
我被他嚇壞了,他看起來清清秀秀的,還戴著一副眼鏡,很斯文的樣子,打可人我就當他在乎可人的清白,對著我就這麼亂罵,實在是讓我很吃驚。
“還不走?再不走我就幹了你你信不信?反正你們都是賣的,給錢就行了!”他又惡狠狠地說道。
“你滾!”就在這時,可人突然坐起來,指著他用盡全身力氣喊道,“你滾!這是我租的房子,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給我滾!再賴半分鐘我就報警!”
陳軍大概是沒想到可人會這麼對他說話,一下子愣了,半天才罵罵咧咧道,“你以為老子還想跟你在一起嗎?老子早想搬了,要不是老子有良心,想著老子離了你你就沒人要了,我他媽才不在這裡耗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