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此人的妻女都賣給了賭坊。”
前院,孫不同指著陳友說道,兩個大漢被堵住嘴丟在一邊。
富城正給孫重樓開小灶……一大塊肉餅,孫重樓狼吞虎嚥的吃著,嚥下後眉飛色舞的說著那邊的熱鬧:“好些人在賭錢……”
富城陰惻惻的道:“你若是敢去賭錢,咱便打斷你的腿!”
“師父你怎地和少爺一般。”孫重樓咬了一口肉餅,含糊不清的道:“少爺說要和黃賭毒不共戴天……”
“當初小人只是好奇,便跟著他們去賭了一次,那次小人贏了兩貫錢,小人想再也不來了。可過了兩日小人卻心癢難耐,猶豫了一番,便又去了。此次又贏了……”
陳友戰戰兢兢的看了蔣慶之一眼,不知這位貴人救自己作甚。
蔣慶之叼著藥煙,“第三次該輸了吧?”
“伯爺怎地知曉?”陳友詫異道。
“前兩次讓你贏,便是給你一個暗示,這裡能輕易掙錢。人性本貪,哪怕是不斷輸錢,可腦子裡那個念頭一直徘徊不去,於是便一直賭,一直輸,輸的越多,想翻本的念頭就越牢固,最終整個人都陷入其中,再難自拔。”
南美那地兒賭場開的正大光明,多少人在裡面變得一貧如洗。多少罪惡在黑暗中悄然發生。
蔣慶之抖抖菸灰,“你把妻女賣給了他們,可有契約?”
“有。”陳友說道。
富城忍不住問道:“你這廝就不覺著愧疚?”
“那賤人只知曉叫罵,那個賠錢貨只知曉哭哭啼啼……”陳友面露厭惡之色。
孫重樓發現師父氣息不對,“師父,你這是……”
“許久沒殺人了。”富城轉身就走,他擔心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動手。
……
自從被抬回侯府後,張同就被安排在偏房中,馬氏令小妾們輪班照顧。
今日晚飯吃的晚,吃完飯後,馬氏出來散步消食,想著便去看了一眼。
張同斜躺著在傻笑,一個大碗落在地上,滿床都是飯菜。
“人呢?”馬氏問道。
門口的侍女說道:“說是去茅廁了。”
“懶牛懶馬屎尿多!”
馬氏擺擺手,侍女告退。
“嘿嘿!嘿嘿!”
馬氏找到了一片還算是乾淨的地兒坐下,怔怔的看著張同。
“當初我嫁過來之前,聽聞你頗有些勇力,心想此後你率軍戍守一方,我在家侍奉雙親,照顧孩子,這日子倒也不錯。”
“誰知曉嫁過來後才發現你貪杯好色,吃喝玩樂無所不精。新婚第二日你便去賭錢,賭輸了回來向我要……那一刻我心冷了半截,但想著好歹是夫妻,興許以後能勸你改了那些毛病。”
“第二年我有了孩子,便勸你少喝那些狐朋狗友往來,可你喝著酒就蹦了起來,一腳把我踹倒……”
馬氏定定的看著傻笑的張同,“孩子沒了,我的心冷了大半,本以為你會愧疚,可次日你卻接了一個女人進家,令她給我磕頭。”
她笑了笑,“孩子沒了,你卻還有心思去納妾。孩子在你心中算是什麼?我這個侯夫人在你眼中算是什麼?”
馬氏幽幽的道:“一個女人很難對自己的男人死心,可死心之後,就算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那一刻,我便對你死心了。”
“我笑著喊了那女人妹妹,看著你笑的得意,我也很是歡喜。小月子出來,我便勸你開賭坊,既然喜歡賭,在自家的賭場賭豈不更好?”
“賭坊一開,果然生意大好,從此你漸漸對我言聽計從。”
“我讓你開青樓,我讓你去結交那些權貴……你一一照辦,還在外說我是賢妻。賢妻啊!”
馬氏的笑容在燭光中有些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