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灌了一口酒,吐出酒氣,“陸炳執掌錦衣衛,深得陛下信重。嚴嵩執掌權柄,遮蔽陛下耳目。聽聞還有個仇鸞?拉進來,就說仇鸞在拉攏故舊……陸炳在內,嚴嵩在廟堂,仇鸞在軍中……”
艹!
這是造反預備隊。
“這人好毒。”竇珈藍打個哆嗦。
胡宗憲卻眼前發亮,“此人大才!”
歷史上老胡就是這般被徐渭勾搭上了,從此雙宿雙飛……不,是賓主相得。
蔣慶之點燃一支藥煙,“想法不錯,不過陸炳謹慎,哪怕與嚴黨交密,卻保持著距離。至於嚴嵩,雖說此人結黨,可嚴黨內部是靠著利益來聚攏人心。為了貪慾而抱團結黨之輩,可敢謀反?”
徐渭一怔,此刻他還不是飽受毒打的那個徐渭,閱歷差些意思,但反應之快,依舊令人驚豔,他說道:“這便是明晃晃的貪……”
“帝王從不怕明著撈好處的官員,怕的是……”蔣慶之說道:“楊!”
他頷首,“有空去家裡坐坐,和老胡做個伴。”
他和竇珈藍走出巷子,徐渭拽住胡宗憲。
“他說的是楊廷和。”徐渭目光炯炯,“楊廷和當初陛下鬥,為的是權柄。是了,帝王不怕官員貪婪,此輩貪婪,等哪日看不順眼便雷霆一擊,什麼錢財,盡數歸公。此時不過是暫且讓彼輩保管罷了。”
嘖!
胡宗憲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好使了。
他是大局觀型的人才,也就是獨掌一面的能力很強大,但具體到這等事兒,卻不及徐渭。
“帝王的根本是權柄,楊廷和動搖帝王根基,陛下沒弄死他,是因彼時還年輕,忌憚頗多……”
徐渭捂額,“是了,嚴嵩便是貪,可只要不生出竊取陛下威福的心思,便能以一直貪下去,故而陛下不會動他。”
他看著胡宗憲,“老胡。”
“別問,我還在琢磨你與伯爺的話。”胡宗憲苦笑。
“這位伯爺……不俗啊!”徐渭說道。
“你才知曉?”胡宗憲說道:“話說,你這等大才去教授女弟子,浪費了,就沒想過來輔佐伯爺?”
徐渭搖頭,“我這等大才,整個大明能有幾人?”,他指指自己,“就這麼一個。”
太特麼狂了!
胡宗憲真想抽這廝一巴掌。
“我自然要堂堂正正走科舉出仕。”徐渭傲然道,“憑我的本事,一旦出仕,不出十年,我便能在廟堂中有所作為。”
“十年為宰輔?老徐,你這夢做的大了些。”
“不信?十載後見分曉,走,喝酒去。”
大清早胡宗憲就被徐渭灌了個半醉,迷迷糊糊回去睡到中午起來。
蔣慶之已經回來了。
正在院子裡吃涼麵。
“伯爺。”
“老胡,你去做件事。”蔣慶之右手筷子,左手拿著一瓣蒜咬了一口氣,刺激的眉心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