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批翰林院庶吉士們還得繼續苦熬。
陳賢喃喃道:“在長威伯身邊,那和御前有何區別?”
作為新政大佬,蔣慶之會時常和道爺商議政事,張居正這位身邊人多半隨行。
一個詞在所有人腦海中盤旋。
“簡在帝心!”
“數年後,我等再與張太嶽相見,怕是要先行禮,口稱下官了。”
一股沮喪之意籠罩在翰林院上空。
嘉靖三十年冬。
張居正右遷翰林修撰,跟隨蔣慶之。
……
轟隆!
冬雷有些幹悶,少了春雷的生機勃勃,夏雷的威嚴。
“哇!”
隔壁的孩子被雷聲驚醒了。
“大鵬!”李恬睜開眼睛,剛坐起來,發現身邊男人已經不在了,接著隔壁門開的聲音傳來。
“把孩子給我!”蔣慶之接過孩子,笑道:“這是雷聲,雷聲大雨點就小。”
“哇!”
孩子依舊嚎哭,蔣慶之輕輕的哼著歌。
時至今日,乳孃依舊不習慣蔣慶之對孩子的這等溫柔。
別的權貴就算是心疼孩子,最多是來看一眼罷了,更多是問一聲,沒事兒繼續睡。
哄好了孩子,蔣慶之把他交給乳孃,說:“若是再哭,就抱著哄哄。”
乳孃說:“伯爺,孩子不能溺愛呢!”
“這不是溺愛!”蔣慶之莞爾,“孩子看似什麼都不懂,實則什麼都懂。遇到驚嚇孩子會尋找慰藉和保護,這是人的本能。此刻若是無人哄他,安撫他,孩子就會覺著孤獨無助。長大了……罷了,你只管照做就是。”
門外披衣準備進來的李恬止步,若有所思。
早上蔣慶之出門後,常氏來了,說到了李萱最近的情況。
“看著廋了不少,問了也不說。哎!”常氏嘆息,兩個女兒一個不用她操心,一個卻是操不完的心。
“當初我擔心你性子古怪,嫁人後不得夫家喜歡。你姐姐好強,我想著此後定然不會吃虧。沒想到啊!這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卻掉了個個。”
李恬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娘,小時候我怕打雷嗎?”
“怕!怎麼不怕。”
“那……你和爹可哄過我嗎?”
“哄!你爹都哄過。你爹帶娃有一套,他曾說,小時候孩子若是無人慰藉,長大後性子便會有些偏頗之處。”
“什麼偏頗?”
“重情太過,容易為人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