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還睡得著?”徐渭有些驚訝。
“許多時候,能睡是福分。”蔣慶之說道。
前世在南美時,政府軍有陣子一直在圍剿蔣慶之,那段時光蔣慶之如喪家之犬,經常在大半夜轉移地方。
於是他就養成了隨時隨地都能入睡的習慣。
可剛一躺下,蔣慶之就罵道:“狗東西!這特麼的還讓人怎麼睡?”
更衣間的門被踹飛了,窗戶被撞壞了,風不斷從外面吹進來……蔣慶之身體好了不少,但依舊有些怕冷。
艹!
蔣慶之罵罵咧咧的,乾脆不睡了。
起床,磨墨,他準備給妻子寫封信,順帶給道爺寫一份奏疏。
什麼叫做相思?
蔣慶之覺得所謂的男女之情,在度過了那段新鮮感之後,剩下的便是人生伴侶的相知。
——大同的巷子頗為有趣,看著灰撲撲的,感覺很是僵硬。可你推開門進去,酒肆裡的氣氛卻格外熱烈,比之京師更接地氣……
——不知這一胎會是兒子還是女兒,我既想著是兒子,又覺著女兒也不錯。
——若是兒子,我會親自教導他。若是女兒,我便嬌著她,把她捧在手心裡……
蔣慶之抬頭,閉上眼,彷彿看到兩個孩子衝著自己跑過來。
這便是生命的延續啊!
給道爺的奏疏中,蔣慶之介紹了一番當下的局勢,並分析了大戰的幾種可能。
城中,一個黑影在急奔。
“在那裡!”
孫重樓的聲音傳來。
“是誰?”右前方有人厲喝,“止步!”
一隊巡夜的軍士在街道前方喊道。
孫重樓大喜,“那是刺客,攔住他!”
“弓箭……”帶隊的小旗厲喝。
吱呀!
弓弦拉緊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一排長槍平端著……在京師,巡城的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這些人懶得很,覺得帶著長槍太累,多是隻佩刀。
火把照耀下,黑影的腳步放緩。他喘息著,緩緩回身。
孫重樓一馬當先衝過來,拔刀,腳在地上猛地一踩,龐大的身體騰空而起。
比普通長刀厚重一倍有餘的厚背刀當頭而來。
黑影舉刀格擋。
鐺的一聲,黑影的身形倒退,孫重樓落地便疾衝過去,長刀連續劈砍。
黑影一邊格擋,一邊往左側靠過去,那裡是民居,此刻不少人被驚醒,孩子哭鬧,大人在拿著各種兵器在大門後往外窺探。
狗吠聲不絕於耳,漸漸往全城蔓延。
黑影靠近了一戶人家,剛想撞進去,孫重樓的身形猛地一閃,在看似不可能的情況下再度加速。
嘭!
黑影剛撞開房門,孫重樓就到了。
只是一刀,就把黑影的長刀劈開,接著厚背刀勢頭不減,在黑影的胸腹那裡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