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東是個粗獷又不拘小節的人,他一嘴就擼掉了三串肉串。
剩下來的一把他均勻分好,先遞給了我,然後遞給了米飯。
“扶三歲,我去給你烤幾塊排骨吃。”陳浩東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說話。
米飯在他身後笑眯眯地喊:“給我也烤幾塊行麼,加點辣。”
陳浩東回頭剜她一眼:“我給孕婦烤那是特殊照顧,你自己沒長手。”
陳浩東和米飯的對話,彷彿讓我似曾相識,記憶的片段零零碎碎,有時候殘破,有時候又很完整。時至今日,彷彿一切都能成為笑談。
我恍然發現又是一年年關將近,再過不久就要步入2015年。嶄新的一年,嶄新的開始。
從米飯身上我能找到自己六七年前的影子。如果當時有人問我,愛情是什麼?大抵我的回答會是,愛情就是每天能看見喜歡的人,而喜歡的人就是能改變我心跳的那個。
但現在如果有人問我愛情是什麼?我想我的答案應該會變成愛情是在一個男人面前連打嗝放屁都不需要任何掩飾,在任何生活的酸甜苦辣面前都不擔心分開。誰也不會計較的誰的銀行卡要交給誰,更不需要為了經營除開愛人之外的人際關係而變得漸行漸遠,只有兩個人就能變成一個世界。
我一瞬不瞬盯著站在爐火旁和陳浩東爭搶調料和食材,甚至是站位的沈寰九不禁揚起了嘴角。
好像每一件事都在教會我做人的門道,它們全都有存在的意義,哪怕是糟糕透頂的經歷也一樣能在心口翻出花兒來,讓我懂事。
“米飯,你說他倆前世搞不好是情侶,這輩子來做冤家。”我依舊盯著那個冒煙的角落,不自覺地輕喃打趣。
耳邊久久都沒有回應,我調轉視線才發現米飯的座位已經人去椅空了。
陳浩東回來座位時看了眼米飯坐的位置,我說:“她好像走了。是不是你剛剛說話語氣太重了?”
陳浩東雙手叉腰,抬眼看我說:“無所謂。管她呢?”
我知道他除去感情的事向來瀟灑,對女孩子十有**都是這種態度,似乎米飯並不是特別的那個。
我以為,過幾天米飯會繼續出現在陳浩東的面前,然後笑呵呵地追著他跑,沒想到的是很長一段時間米飯都沒有去找陳浩東了。但她會經常和我聯絡,給我帶些當地孕婦會吃的水果,食品,不是多昂貴的東西,心意卻是滿滿,常常讓我暖到心裡去。
國內除夕那天,很久沒出現的米飯拎著水果籃突然闖入我們的飯局。五個小時前我邀請米飯和我們一起過年,她拒絕了,現在突然出現,讓我非常欣喜。
我挺著快四個月的肚子一下站起來,把杵在門邊穿著她鍾愛百褶裙的米飯拉到我身邊。
很巧,陳浩東坐在我對面。以至於米飯的座位正好是陳浩東正前方十五度角的地方。
帥氣逼人的陳浩東只是輕挑了一眼米飯,然後低頭問:“你好像很久沒出現了。是忙著談戀愛嗎?”
米飯咬了下嘴唇說:“是。”
陳浩東沒接話,自顧自搗了一筷子菜塞嘴巴里。
沈寰九說:“米飯談戀愛你小子吃醋嗎?”
陳浩東回了句:“放屁。怎麼……怎麼可能?”
類似這樣的吵鬧聲這段時間從來不絕於耳,只要沈寰九和陳浩東一照面,兩個雄性生物就和準備角逐一樣隨時展開攻擊模式。但有一回我瞧見陳浩東在樓下給沈寰九和姚叔發煙,嘴上還特別調侃地說:“少裝了,我看見好幾回你揹著三歲偷偷抽菸,實在憋得難受就他媽接了。**個毛啊。”
沈寰九笑著罵了句:“你個小王八蛋一天到晚關注我,想幹什麼?”
沈寰九就接了那根菸,沒幾口就抽到菸蒂處。陳浩東冷笑了聲:“盼著你早點死,我他媽好接盤。來來來,給老子再來幾根,早死早超生。”
我記得沈寰九陰著臉說:“滾。”
還有上週沈寰九陪我去做產檢,陳浩東不知怎麼的也跟來了,兩個男人一照面,頓時就有種要打起來的預兆。
“我老婆產檢,你來幹什麼?”沈寰九在走廊上就黑了臉。
陳浩東吊兒郎當地把身子貼在牆上:“老子來看尿頻尿急,你管得著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