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當年卓景跟程白澤打起來的時候足以讓我緊張,但倆人最起碼還算是勢均力敵還能讓我在分不清誰是誰的情況下觀戰一會兒,哪怕程白澤最後吃了虧,那卓景的臉也不是一點都沒掛彩,理論上來講,倆人算是平手。
但此時此景卻完全讓我驚慌,那個小老闆就像個小雞子似得被卓景一手掐著脖子抵在牆上,動作就跟三瘸子當年掐我如出一轍,另一手緊握成拳,次次鋒利,直奔面門,我甚至清楚的看見他因為用力過度而使自己修身的立領大衣釦子崩開,伴著拳頭帶起的悶響,點點的血星如裝飾物一般從他的指節處噴濺而出,空氣中滿是一股血腥和雄性荷爾蒙相互參雜的氣息。
小老闆滿臉的血,一顆頭就像個脫了線的球兒,在卓景一拳又一拳之下來回脫線的擺動,一開始他還悶哼,但隨即就毫無反應,直到“噗!”的一聲響起,小老闆的嘴裡吐出的鮮血染紅了自己整個衣襟。
我是真的怕了,有時候男人間的打架讓人看得很是嚇人,但是眼前的場景更不像是打架,而是一個打紅了眼的人要把另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人給活生生的打死。
“卓景!!!”我踉蹌的從床上爬下來,幾步奔到他的身旁扯住他的胳膊:“你別……”
他眸裡的盛怒如刀鋒般劃過我的臉頰,一時間我居然被嚇到了,說話登時就不利索了起來:“你,你會把他打,打死的……”
卓景的眼神說不出的冰銳寒利,我甚至能感覺道他這股怒氣不單單只是針對這個小老闆,好像,還有我……蒼天啊,我又得罪他了!
“衣服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滿是正在控制中的陰冷暴怒,一手還掐在已經半死不拉活的小老闆的脖子上沒動,我甚至肯定,只要卓景鬆手,這個小老闆就立刻會如同一灘爛泥般滑座在地。
我吞了一口唾沫,其實單獨面對小老闆時我只是緊張,但是現在的卓景卻讓我害怕,驚慌,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了似得,腿肚子都有些打轉兒,順著他的眼神微微的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血不是我的……是他的。”
“胳膊怎麼回事。”
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怕什麼,頭半低著,“他,他拿刀劃得……”
‘嗵!!’
“噗!”
我的話還沒等說完,就看見卓景一拳又重重的向已經看不出人樣兒的小老闆臉上打去,眼看著小老闆又不由自主的吐出了一口血,再加上他刀口本身就還在流血,在被卓景這麼提溜起來的一頓揍,渾身基本上都被血給沁透了,此刻完全就給我一個他是被一口氣兒吊著的感覺了。
我急了,抓住卓景的手腕:“別打了!我沒事兒,你把他打死事情就鬧大了!”
門外忽然傳來混亂的腳步聲,卓景的呼吸微喘,眼睛卻不看我,直接鬆開手,看著小老闆失去重力如死人一般在牆面上滑出血道的同時歪躺到在了地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卓景就兩步走到床邊,拎起我的大衣往我的身上一裹,隨即扯住我的手抬腳就向門外走去,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等等,我得把熊帶走,那是證據……”
卓景的腳步壓根兒就不停,手緊緊的攥著我,也不給我回頭的去抱熊的機會,我著急,卻又無可奈何,但一走到門口,當時就懵住了,“警察……怎麼會來這麼多警察……“
卓景好像認識,看著把頭的一個警察直接張口:“兇手已經失去抵抗能力,被害人頭骨在屋裡的毛絨玩具裡。”
把頭的警察點頭,後面的警察隨即就向小老闆的那個房間湧去,我在旁邊著急的張口:“還有,還有一個被害人,他殺了兩個,那個的眼睛在玩具的眼睛裡……”
說著說著,我就沒動靜了,看著卓景冷冷掃過來的眼神,我不自覺的低下頭,:“他殺了兩個的。”
“你要是提醒我,你差點是第三個嗎。”
我搖搖頭,卻不敢在多言語,聽著卓景跟那個警察又說了兩句情況,從始至終他都一副希望我閉嘴不要多言語的樣子,雖然我滿肚子的疑問,真的很想問,但是他那樣,我實在是不敢問,窩囊,這是真的。
從後門下樓,一下樓我就又懵了一下,大陣仗,絕對是大陣仗,小老闆家的後院都被刨開了,秀敏的衣服好像都被刨出來了,一些警察還有方大鵬都圍在那裡拍照,我想上前去看,卓景卻死拉著我,眼神裡滿是警告的意味的吐出幾個字:“你給我老實待著。”
我清了一下嗓子,隨即就鳥悄上了,直到走到旅店前門,才發現警車停了好些輛,警察在旅店裡進進出出,零星的幾個住客都被叫起在前臺配合接受調查。
宗寶喊了我一聲跟肖天一起跑了過來:“嬌龍你沒事兒吧。”
我抬眼偷偷地看了看卓景的臉色,滿是吃癟的樣子搖搖頭,大氣兒都不敢喘。
“你倆看著她。”
還好,卓景扔出幾個字就向一輛警車走去,順便回頭滿是威脅的看了我一眼:“給我待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