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做個懂事的孩子,從小到大,這個初衷沒變過,但事實卻是,我的確是走在不懂事的道路上,姥姥不讓我離開父母的家,我離開了,姥姥不讓我跟卓景在一起,我跟了,姥爺想讓我跟程白澤在一起,我又做不到,我真的很想懂事,但有時候,我真的倔不過自己的心意。
姥爺躺在那裡緩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我氣到了,隨後,就執拗的像個小孩子般閉上眼睛不在搭理我,我很怕他再說一些讓我跟程白澤在一起的話,所以我也保持沉默,直到姥爺的呼吸平穩了,我才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隨即起身開門。
李小師已經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睡著了,看得出這些天他們都累壞了,我叫醒他回我姥爺那屋睡覺,順待著,也可以照顧下我的姥爺。
等李小師哈欠連天的回到我姥爺那屋,我抬起腳,卻發現程白澤站在大門口正望著我,我呆呆的看著他,還沒等我開口,程白澤隨即牽了牽嘴角:“想談談嗎。”
我點點頭,“想。”
院子有些冷,我緊了緊衣服,跟他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抬起眼,就能看見漫天的星星,一開始,我們誰都沒有開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程白澤淡淡的聲音:“姥爺的話,你怎麼想的。”
我抬頭看著天,兀自的張了張嘴:“程白澤,你是不是喜歡我。”
“嗯?”
轉過頭看向他,我滿眼都是認真:“你是不是喜歡我。”
“呵。”
他笑了,月光下,他的酒窩倒是異常的顯眼:“說什麼呢,我不要命了。”
“我不喜歡你,我指的,是超出朋友那方面的。”
程白澤怔了一下嗎,微微的蹙了蹙眉,半晌,才張了張嘴:“我知道啊。”
我扯了扯有些生澀的嘴角:“我很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喜歡一個人,是很費力氣的,我在卓景的身上廢了很多的力氣,我很怕別人也在我身上也費這些力氣,我朋友很少很少,所以當我有了一個很認真對待對我很好的朋友時,我就很珍惜,但是我吃過虧,我總是怕這種很純粹的友情最後會變了味道。”
程白澤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你沒事兒吧,怎麼娘們兒唧唧那個勁兒又上來了,誰敢喜歡你啊,你可是有駁婚煞的人,再說了,我三十三歲之前,沒打算要結婚生子的。”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程白澤挑眉:“難不成我知道你有難了還看著你去死啊!”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姥爺的話,不跟姥爺說我們不能結婚,我們沒法結婚,你又不喜歡我,你幹嘛要跟我結婚啊,你傻啊。”
程白澤卻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你姥爺身體不好啊,他想讓我照顧你,這個合情合理啊,我總不能給你姥爺心裡添堵不是?反正吧,這事兒我是幫忙的,你需要搞定的只是你姥爺,你讓他改變主意,咱們倆也省的做戲了不是,哎,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面,我怎麼說都是個黃花大小夥,要是真讓我友情客串你臨時老公,倒時候你必須在經濟上補償我,我可不是友情加盟的。”
我沒話可說了,是我狹隘了,還是姥爺的話讓我多心了,我仔細的看著他那張一直以來都很親切的臉,:“程白澤,你沒騙我,你真的從來都沒有……”
“馬嬌龍。”
程白澤神色一震,打斷了我的話:“你這個人可能是自戀慣了,我這麼跟你說吧,我們認識也有幾年了吧,你什麼德行我門清兒,不知天高地厚,有時候還有點好管閒事窮嘚瑟那個勁兒,優點呢,硬誇的話叫心地善良,其實跟缺心眼差不多,但是缺點絕對多的數不清,一意孤行,一廂情願,一根筋,都是可以用來很貼切的形容你的,其實我走之前吧,還覺得你稍微的挖掘一下,還能可愛那麼一丟丟,但是我回來現在發現,你這不但沒把壞毛病改改,還添了新毛病了。”
“什麼毛病?”
“優柔寡斷,自毀前程,自甘墮落……”
“誰自甘墮落了!”我瞪大眼睛,怒回:“你還在這玩兒上成語接龍了你!”
程白澤笑著搖頭:“所以啊,你這一身的臭毛病的主兒我可伺候不起,誰愛喜歡你誰喜歡去,這事兒跟我可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我挑了挑眉:“那你為什麼對我姥爺也這麼好,幾乎是有求必應的。”
“對老人好跟你有什麼關係啊咱能別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聯想嗎。”
程白澤斜了我一眼,隨後又不緊不慢張嘴:“行,我說實話啊,我覺得朋友這個東西吧都是相互的,你對我也很講究啊,我不在的這兩年不都是折騰你了嗎,我做點什麼回報一下也是應該的。”
“可是你在兩年前就對我姥爺好了。”
程白澤眨巴了兩下眼看著我:“所以呢,嬌龍同學,自戀是病,得治。”
我‘嘁’了一聲,心裡終於輕了輕,又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德行吧。”
“哎呦喂,小丫頭片子你真是長能耐了,敢這麼跟你哥說話啊!”
程白澤說著,一胳膊直接給我來了個鎖喉,上來就把我脖子夾在他大臂跟小臂之間了:“在這麼跟救命恩人說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啊。”
我忍不住的呵呵笑了兩聲,伸手錘了錘他鉗著我脖子的胳膊:“錯了行嗎,好了好了程先生我真的錯了!”他沒用力,但是我這麼歪著身子實在是不舒服。
“這麼不誠心啊,馬嬌龍,你可別忘了,我比你大好幾歲呢。”
我聽著他略帶調侃的聲音,看著院子裡的燈光,勾起嘴角:“程大哥行嗎,是妹妹我誤會你了,你這帥的天下無敵的,將來肯定能給我找個溫柔可人貌如天仙的嫂子,哎哎,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