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還隱隱的能聽見,要鞋嗎,要鞋嗎……
我嚥了一口唾沫,看來這個東西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只是想勾魂,轉過臉,身後許美金臉色煞白的看著我:“嬌龍,她,她怎麼飄著走了……”
關上門,我伸手抱住她,:“沒事兒啊,記住,以後要是有人按鈴敲門千萬不要開,尤其是晚上知道嗎。”
撥出一口氣,我萬幸許美金沒有接那雙鞋,否則這稀裡糊塗的接了就是要命的事兒了。
鞋與邪同音,那個東西問要鞋嗎,其實就是要邪嗎,等於要命的意思,你接了鞋,就等於把自己的命給她了,到時候我就算是想救都救不回來了。
“嬌龍,她為什麼要給我鞋啊,那鞋是不是不正常啊……”
許美金真的嚇壞了,身體不停的哆嗦著,嘴裡的話也斷斷續續的伴隨著哭腔往外說著。
我拍了拍她的背:“沒事兒,她走了就不會再來了,放心吧,大門有門神她進不來的,我也在呢,你別怕啊。”
一般能成實體的,肯定有索命的本事兒,登門入戶倒也聽說過,有的會製造一種假象,類似於釣魚,你要你一咬鉤,就像今天的要鞋嗎一樣,那命就沒了,這麼死的人真的就是什麼都沒有了,因為她已經把你的精氣神都吸了,就是把你所有的氣都吞了,這樣,她就越來越厲害,而被吸的人,則走的很徹底,真的就是歸西了,連上土地那報道的權利都沒有,所以下面也沒有備案,更不可能走什麼黃泉路,純粹的變成了一個沒什麼造化的孤魂野鬼。
等過了幾個月,就會徹底的消失,上面下面,哪裡都找不到了,不可謂不毒。
但是這樣死的東西,一般都很惡,就像我上面說的,都是死狀恐怖的,所以,大多都是不得好死的,厲鬼說的也是這種,怨氣重,也沒辦法轉生,所以,他們在世間飄蕩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這樣一來可以化解怨氣,投胎輪迴再世為人,也算是給自己的死做了一個交代。
人世間也不是好待的,他們也怕光怕氣,所以他們就得不停的取人性命,製造一些車禍啊,一些意外,從而延長自己在上面待著的時間。
但是我想不明白,下半夜三點的時候已屬凌晨了,正常陽氣已經回升,她上來會不舒服的,但是她為什麼要來送鞋,一般進門這種事雖然有,但真的很少,而且她還沒有多做糾纏,直接就走了,難不成,她是在找人?
姥姥說過,橫死的人是進不了家門的,因為每戶人家的大門都有門神,你不給她開大門她是進不來的,再加上那東西精得很,不知道你家裡有沒有供奉什麼神像,他們很怕這些,因為好不容易修成實體,也不想損害自己的成果,但是她們依然會記得自己在陽間的目的,所以,他們會比任何人都要執著,只要聽到仇家的訊息,或是聞到味兒,哪怕冒險,他們也會去試試的。
但說到找人,我又想不通她要找誰,腦子裡猛地想到了什麼,難道,她是雪梅姨的那個姐姐?不知道雪梅姨已經死了所以回來找她?
不對啊,要是那樣的話她沒必要鉤許美金的魂啊,是看易主了嗎,所以她生氣?
想的頭都大了,我搖搖頭,要是她下次還來,那就肯定是跟雪梅姨有關了,我也得把話給她說清楚了,念著我對雪梅姨的恩情,她也不能對我和我的朋友怎麼樣吧,一邊想著一邊安慰著許美金一邊上樓。
等到天快亮了許美金才敢自己去睡覺,等她睡著了,我先下樓去門口把曬天針給撿了回來,然後回自己的房間,閉上眼,頭疼的厲害。
在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的手機鈴聲響起之前,我做了一個很惡的夢,一開始,都是混亂的畫面,小姑父的三兒,五鬼運財,文曉妮,程白澤,曬天針,卓景,勾魂鬼,然後,還是卓景……
我夢見卓景從國外回來了,我們特別開心的舉辦婚禮,在宣讀結婚誓詞的時候,忽然有人指著我看著卓景大聲的說,她是男人,她是個男人,你娶了個男人在這裡不合法的!
在夢裡,我大聲的喊著我不是男人!我不是男人,喊道聲嘶力竭,但是我卻不知道怎麼去證明我自己嗎,因為婚紗下的身體真的就變得跟男人一模一樣了,我拼命的跟著卓景解釋,但是他不聽,伸手用力一推,很厭惡的想要甩開我,我摔下宣誓臺,身體緊接著失重,好像是掉入了萬丈深淵。
‘咚’!的一聲,我齜牙咧嘴的醒了過來,滿頭細汗的趴在地上,居然從床上掉下來了。
床上的手機拼命的唱著‘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幸福你就……’
“喂。”抓起手機,聲音還帶著睏倦,我寧願再睡過去,然後在夢裡讓自己翻身。
“喬喬啊,你在家嗎,中午來小姑這吃飯吧,小姑給你做好吃的了。”
“小姑?”我一屁股從地板上坐起來,腦子裡清醒了許多。
“還沒睡醒啊,都要到中午了,趕緊過來吧啊,一會兒飯菜就上桌了。“
“喔。”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走到窗邊一拉開窗簾,陽光刺得我眼一痛:“那……小姑父在家嗎。”
“他怎麼會在家啊,他這個時間得在醫院上班呢,你快過來吧啊,等你過來咱們好開飯。”
我應了一聲,腦子裡漸漸的清醒,不管怎麼樣,今天都得把實話說給小姑聽了,只是有些話,想想還是覺得殘忍,聽電話裡小姑的聲音狀態應該還不錯,我真的要這麼做嗎。
衝了個澡準備出門,許美金還沒有醒,我喊了她幾聲,她含糊不清的說著不去,很累,想睡覺,我也沒再堅持,她這身體還在恢復期呢,昨天熬了那麼久肯定很累。
去小姑家的路上接到了卓景的簡訊,他說晚上過來接我,去他家吃飯,讓我好好的收拾一下,我不明白他說的收拾是什麼意思,在聯想那個夢,心裡總覺得不舒服,也沒有回,剛想把手機放進兜裡,姥爺的電話就闖了進來。
姥爺很少白天給我打電話的,所以看見他的號碼我怕有急事,趕緊接起:“喂,姥爺。”
“嬌龍啊,這幾天你咋樣啊。”
沒有異常,我鬆了一口氣,“挺好的,準備去小姑家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