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用說,說不能停船是假的。但是的確停不了大船,與東南沿海島嶼眾多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山東沿海有衛所軍,凡是讓大軍登陸的地方,都有城池。小股滲透都不大容易,大軍想要登陸,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在後世諾曼底登陸就費了多大的事情。
所以,而今北軍在山東登陸會遇見的各種困難,傅友德是有預見的。正因為如此,他才不覺得登萊會有什麼問題。退而言之,即便北軍在山東登陸了。山東守軍進攻或許不行。但是守城還是可以的。拖延到他撤回去。決計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只是戰事的變化,不僅僅在陸軍之中,還在水師之中。甚至可以說在水師之中的變化更大。只是大明是大陸國家,水師的變化不足以決戰場的勝負,政權的更迭。看上去並沒有那麼重要而已。
唐言看著自己座船,即便是看上幾次,依然覺得非常滿意,比他的老婆讓人滿意。
唐言原來不叫唐言,他叫唐大。是山東饑民,逃荒到了遼東,先在鹽場工作,後來因為鹽場人多了,分到了魚船上,最後因為表現優良,進入旅順航海學院,本來是一個教習。教的就是操舟。只是後來自學了很多科目,而近十年之後,他已經成為遼東水師炮艦艦長。等同於陸軍的千戶。
先後改了了,兩次名,先名鹽。後來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就叫言了。
這讓一個饑民出身的漢子,午夜夢迴,還是有些茫然。
他的妹妹,也嫁給了自己的同學。
也是底層出身。但是旅順航海的學院的學生。
這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而是整個旅順航海學院的情況。
也就是水師之中,一個看上勢力很小,但在發展壯大的派系,學院派。
這也很簡單,剛剛在遼東建立的三大學院,營口學院是發展最好的。大多在北京當官了。理工學院很多都是在遼東遵化鐵廠,或者說在朝廷之中當技術官僚,還有相當一部分在軍中。
而航海學院是最尷尬的。
雖然說開海了,大海對大明很重要。但是大部分普通人也看不上航海的人,即便是看得上,也不會自己操船,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行當。甚至不客氣的說,即便放到後世海員也不是一個很好的行當。
所以,航海學院出來的學生就業,是三個學院之中最差的。也就造船廠,與水師之中。或者就是個商人當商船長。但是這對這些讀書出來的學生們,卻是很不願意的。
雖然也給錢,但是給朝廷當官,給商人辦事,這能一樣嗎?
所以,大家拼命向遼東水師裡擠。
但是不要忘記了。水師是姓方的。
這並不是方乘風將所有水師都當做一言堂了。不容得別人說一句話。只是按照軍中的勢力範圍來劃分,方家子弟在水師之中有優先權。
何夕倒不是不支援這些學生。這一件事情,根本到不了何夕哪裡。自然有很多人支援這些學生,否則的話,這些學生們怎麼可能十幾年都爬到了水師之中的中堅,也就是艦長。
關鍵是,這些學生行不行啊?
航海是很吃經驗的。
而且航海學院的教學,一開始教材也是很單薄。甚至可以說沒有,是經過這麼多年學生教學反饋,甚至學長們在船上自己摸索實踐,才算是一點點積累出來教材。
將他們提拔上來很容易的。但是提拔上來的人能不能打勝仗,就是不好說了。
如果不能打勝仗,那不是幫他們,而是害他們。
方乘風即便是何夕的人,他也不敢為難這些何夕的嫡系。甚至方家後輩也有不少在航海學院之中。
雙方的矛盾並沒有那麼大,畢竟水師一直在擴張之中。
而今日一戰,就是沿著這些學生們在這幾年的歷練之中,能不能獨當一面了。
唐言僅僅是其中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