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的問題就大了。
而朱允炆內心之中,還是有一個懷疑的。
是真打不贏,還是假打不贏,或者說不想打贏?
朱允炆眼神之中,無數複雜的目光閃過,一瞬間,不知道想了多少事情,不管怎麼說,先召見下面大臣。尤其是幾個國公來商議大事。
魏國公徐達早就不來。
朱允炆登基之後,徐達就不上朝了。什麼事情都抱病。只是馮勝卻到了。
一來馮勝沒有徐達的那麼硬氣,二來,馮勝也想看看大明走向何方。他雖然上朝不說話,但是叫就過來,就好像是石柱子一般。
朱允炆目光掃過馮勝,也沒有指望他說話,直接問韓國公李祺,說道:「韓國公,安陵堡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祺來之前是做過功課的,立即上前將安陵堡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解一番,最後說道:「此戰,非唐勝宗之過,實在是賊人在安陵堡屯下重兵。」
「臣也查了。此戰守將張明,滄州人。打遍滄州無敵手,而今為何府世子的武藝老師。乃是何夕之心腹。可見,何夕對此戰之看重。」
李祺對張明的背景稍稍做了一個藝術加工。
也算是李祺為唐勝宗脫罪。
雖然唐勝宗戰死了,但是敗仗就是敗仗。同樣是戰死,打了勝仗而死,打了敗仗而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當然了。李祺對唐勝宗弄出這樣局面,內心深處並不是沒有感覺的。.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都要想辦法為唐勝宗爭取最好的身後名。
倒不是為了唐勝宗,給死人辦喪事。從來是做給活人看的。李祺必須團結這些勳貴,這是他最大的政治資本。
擴大敵人,自然是一個擺脫罪名的好辦法。
朱允炆臉色稍稍好看一點。
丁顯也說道:「大人,不管怎麼說,唐老將軍為朝廷而死,朝廷不應該薄待。空傷四方義士之心。」
朱允炆說道:「好。令禮部安排便是了。」對於朱允炆來說,這都是小事。朱允炆關注的是北方大局,朱允炆說道:「事已至此,北方局面該如何應對?」
韓國公李祺說道:「陛下,臣以為潁國公天下名將,而今僅僅是一時失手。陛下應當寬宥之,臨陣換將,乃是兵家大忌。」
朱允炆微微皺眉,說道:「韓國公所言,可是真心?」
韓國公李祺說道:「自然是真心。」
真心有幾分,但是也是被迫的。
當唐勝宗戰死之後,李祺就籌劃北方戰事換人的想法,奈何,他與留在北京的這些將領商議之後,發現沒有一個人願意接這個位置。
無他,一來,大家都是從亂世殺過來的。彼此之間的分量都是明白的。唐勝宗是什麼樣的水準,他們都明白,唐勝宗之死,固然是有運氣的才成分,但問題是,即便不考慮運氣,北邊的局面也很難啃的。
二來,這些人這些人的底色。
朱元璋培養了這麼多人才,對於麾下誰能幹,誰不能幹,其實很明白的。而真正頂級的人才,也有自己的傲氣,不屑於攀附其他人。所以與李善長關係很親近的,都是中層的勳貴,真正的頂層勳貴,人家都有自己的圈子。
他們的能力其實都比不上傅友德,而今傅友德都覺得有些難辦的事情。他們怎麼敢接手,所以才有李祺這個表態。
方孝孺也說道:「陛下,北方戰事,還是看潁國公如何處置吧。臣請派人賞賜潁國公。以安前線軍心。」
朱允炆嘴唇微微一動,
只是有些話,這個時候,不好說出口,他也確定了,今日是不可能換傅友德,既然如此,其餘的一些小節,也就沒有必要計較了。
朱允炆說道:「那好,就這樣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