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對而今局面憂心也越來越重。
身在局外的人擔心未來天下會大亂,身在局中的人擔心自己的將來。
而鄧鎮就是一個身在局中之人。因為鄧鎮名義上掌握了北京軍權,而實際上,鄧鎮也掌握了北京相當多的兵馬。只是,未來避免身處嫌疑之地,才不敢完全掌握北京軍權。
這種情況下,鄧鎮就很尷尬。
南京那邊,也就是朱允炆一直在拉攏鄧鎮,想要讓鄧鎮倒向他們。似乎只要鄧鎮倒向他們。拿下朱雄英,那天下就會重新恢復平靜。什麼危機都沒有了。
而朱雄英也在拉攏鄧鎮,如今在求取鄧鎮女兒作為妃子。
想要將鄧鎮拉上自己的船。
只是鄧鎮這兩邊誰也不想站,因為鄧鎮有自知之明。鄧家而今已經是世襲罔顧的國公了。即便扶持皇孫登基,又能怎麼樣?還能封郡王不成?最多死後郡王。一旦失敗,自己家的國公就沒有了。世代富貴就沒有了。
鄧鎮無數次都想離開北京,去其他地方任職,或者乾脆辭官,回家修養。.
但是問題是,多少次都沒有成功。
他越是辭官,越表現出不想趟渾水的想法,兩邊越想將鄧鎮留在局中。無他,大家誰也沒有把握,將自己的人安置在這個位置上。既然不能安自己的人,用一箇中立的人就最好不過了。
而身份地位足夠,又想保持中立的人,不是鄧鎮是誰?
這就成為了鄧鎮的窘境了。
鄧鎮而今也是沒有辦法,想與何夕好好談談。
而何夕沒有什麼好談的,也很簡單,何夕早就與朱雄英綁在一起了。他不可能改變自己的選擇了。談起來無非是勸說鄧鎮上朱雄英的船,而這話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再說也沒有什麼用處。
自然是不想說了。
何夕說道:「朝廷從來是一個旋渦,我們這些人什麼時候不危險?又不是光現在危險。」
是的,權力場上從來是兇險的,無時無刻不在做著新老交替。或許尋常百姓沒有感覺,但是在權力場中間的人,其實一直在變化,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才是常態。
而更多時候,從高處跌落的人,很少有全屍的。
對於他們這些人家,政治鬥爭失敗,軍事鬥爭失敗,區別不大,無非是***,還是死一個人的區別而已。
鄧鎮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房間之中,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何夕心中有預感,他與鄧鎮連續數年的合作,即將走到盡頭,說不定將來就要兵戎相見了。
倒不是說,鄧鎮不支援朱雄英支援朱允炆。喜歡朱允炆不喜歡朱雄英,而是鄧鎮對大明天下是有感情的。而今局面已經很清楚了。朱允炆在南京,如果朱允文獲勝,只需除掉朱雄英就行。但是朱雄英如果想獲勝,估計要打到京師去。
這兩者的難度是不一樣的。
前者,鄧鎮就由辦法做到。而後者,即便成功帶給大明的傷害太大了。
是鄧鎮不想看到的。
而鄧鎮這一次找何夕談,想談的大概就是將何夕給拉過去。如此一來,在北京城中,他對付朱雄英就由了絕對的把握。只是他並不知道,朱雄英這邊的核心,不是朱雄英,而是他何夕。
在鄧鎮看來,朱雄英是逆時代潮流而動,而何夕看
來,鄧鎮也是阻礙生產力發展,阻礙歷史大潮。、
站在彼此的角度來看,都正確。
只是要看誰更正確,就只能從行動來證明了。勝利者,才是正確的。
「時辰到」外面有一個小太監打破了休息間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