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瑾憋了口氣,原本的傷悲突然就被驅走了大半,他梗在這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她甚至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沒關心過。
雖然他的個人資訊一向是對外保密的,不管是名字還是長相。
他糾正:“席瑾。”
握瑾懷瑜,爺爺給他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將他視作美玉,希望他做一個品德高尚的人,可惜……
人善被人欺。
“時晩,別總在我面前自作主張。”
明明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席瑾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如神明俯視蒼生般毫無情緒地看著時晩,“你乖一點,我就一直養著你。”
時晩覺得自己一直都挺乖的。想到人類總是很看重親情,食物今天因為爺爺不開心那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她就大度一點,不跟鬧情緒的人計較好了。
於是她乖乖點頭,“好哦。”
接下來的幾天,席瑾封鎖了祈康醫院的專屬VIP區域大樓,隔絕了所有人的探視。
在老爺子清醒著的時候一直陪在他身邊,時晩自然也跟著。
老爺子總是被時晩逗得直樂。
直到這一天,老爺子再一次被推進手術室,卻沒有再醒著被推出來。
一塊白布,便隔絕了兩個世界。
葉子泛了黃,掛在枝杈上搖搖欲墜了許久,終是沒有逃過歲月的流逝,和萬物更替的規律。
飄蕩墜落泥土裡。
席瑾在原地枯坐了很久。
太陽西落,天邊晚霞潑墨般地暈染開來,最後一抹霞光刺目明亮,卻半點沒有照到席瑾身上。
他隱於黑暗,低垂著頭,手裡握著一把小刀,一刀又一刀地隨意划著。
玻璃桌面發出一聲又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手下的那片區域已經遍佈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