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轉過身,背對著李楓,哪怕我現在心裡再好奇,我也不敢轉身,畢竟李楓可是下了死命令來著。
三更半夜的晚上,兩個人在水井旁搗鼓著神神秘秘的東西。沒有任何的聲音,耳朵裡能聽到的,只有那些吱吱的昆蟲聲。
不對,還有轟隆隆的聲音。突然間,身後傳來了一股轟隆的水聲,哪怕我不回頭,也知道那水聲源自於身後的水井。
水井裡頭似乎翻滾起陣陣的波濤,像大海漲潮時的那聲音。那水,似乎就要從水井裡頭噴出,向我洶湧追來,就算我站得這麼遠,也感受到了一股透心涼的涼意。像是有水滴滴在了我的背上。讓我頭皮發麻,全身發涼。
但我又不敢動,只能強忍住不適,腦海裡還想象出那水從我身後噴出來,淹死我的情景,忒難受。
一直過了好久好久,水聲才慢慢的退下去。
當水聲退下的那刻,李楓的聲音也從我身後悠悠傳來。
“好了,你現在可以轉過身了。”
轉過身,我才發現地上的棍子和白布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有李楓手中的一支旗子。
李楓神情肅穆的把旗子遞給我,囑咐我道:“拿著,這是我陰山派的陰山令旗,除了用來調兵遣將之外,更可以令旗使引龍秘法改運護身。陰山旗的威力十分之強,哪怕你朝著普通人一揮,也會使人丟魂甚至大病一場,切記,不可非必要之時,不可亂用這令旗。”
李楓的話讓我嚥了咽口唾沫,忙拿過那旗子,小心翼翼的放好,想不到,這小小的一根旗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威力。
“過會兒,師傅會傳你祭煉這令旗的玄諱以及方法。但是你切記師傅說的話。令旗要慎用,切莫亂用。”似乎是不放心,李楓又叮囑了一句
我把令旗裝進盒子裡,使勁的點了點頭:“我記得了,師傅。”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了這死人白布的用處。但是,為什麼祭煉令旗,非得用到死人頭上蓋著的白布呢?
對於這個問題,李楓也說不知道,只說這是祖宗們留下來的規矩,祭煉令旗,必須用屍體頭上蓋著的白布,和柳枝幹才行。
今晚之後,我才算真正的入了陰山門。
從那以後,我就跟著李楓,修煉著陰山派的各種法術。白天,聽李楓教導各種符籙,法術的應用,認清楚每一種符的符頭符膽,花字,諱令,以及咒語的用處。
晚上,坐在壇前,吞符增功,修煉靈眼,祭拜“將軍”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遇上合適的日子,我還得開壇祭煉令旗,把玄諱打到令旗上去。
正所謂行外人看熱鬧,行內人看門道。入了門後,我才發覺原來看似簡單的一切,其實都不簡單。尤其是陰山派,參雜了茅山,普庵,閭山等諸派的法術。所以要學的,不僅僅是陰山派的法術,還得靈活應用其他諸派的法術。
僅僅是這些法術,沒下個十年八載的苦功,是絕對做不到融會貫通的。
幾乎每一天我的睡眠時間只有五,六個小時。前提還是李楓怕我一心二用,刻意只讓我只專修山術的情況下。
有段時間,我還是分開來睡這五個小時的。
怎麼分?比如說十二點的時候睡半個小時,一點的時候,又睡半個小時,如此類推,湊夠了五個小時。
因為在陰山的調兵遣將,馭五鬼一科中,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個時辰,每一個時辰所用的法咒都不一樣,有甚者連指決和要注重的東西都不一樣。
為了能夠更好的實踐,靈活應用,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一個小時要起來一次。
除此之外,讓我感到痛苦的是用毛筆字來畫符。這對一個不喜歡讀書的人來說,永遠都是種手抽筋的折磨。
就這樣,時間緩緩的過去了三年。三年的時間,我不眠不休的跟著李楓修行。從一個什麼什麼都不懂的傻小子,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入門的道士。心裡對李楓也越來越尊敬,若是以前,我可能嘴裡叫著師父,心裡想的是李楓老頭。但透過長久的接觸,被李楓的品質感動,無論是心裡,或者是嘴裡,都只有一個稱呼,師傅……師傅如父
我本想著,我們會一直過著這樣安穩和平淡的日子、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當我以為又重新找到了親人時,這段師徒的緣分,卻僅僅只是維持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