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之中,我似乎感到一股暖流在我身上緩緩流淌,我以為我自己做了一個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卻不料第二天太陽昇起時,我還是醒了。
看著自己白皙的雙手,再使勁的捏了捏自己的臉,過了好久我都沒回過神。
可是,我的確是醒過來了,不僅沒有被毒死,反而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說不出的勁。
小常勝趴在我的背上,好像是睡著了,我沒敢叫醒他,輕輕的將他抱起,放到了一旁的稻草鋪上。
隨後,我站起來隨意的舒展了下筋骨,就這麼隨意的甩幾甩,手腕上居然傳來了陣陣啪啪的聲響,連帶著整個人也精神百倍。
難不成,這枯手的毒,其實是大補之物,可以替人洗精伐髓,以毒攻毒?
這樣想著,我低下頭,朝昨晚搏鬥的地方看了過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徹底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昨天晚上因為光線的問題,我並沒有徹底的看清楚這怪手的模樣,只感覺他像一顆樹,除了感到詭異之外,並沒有分析出其他特別之處。
如今看到這枯萎的怪手,斷口處留著一個火燒的缺口,手上長滿了絨毛,面板猶如老樹的枯根,我總算想起了這玩意的來歷。
如無意外,這是一隻手?額,這是廢話,重點是,這是一隻山魈的手。
山魈,也叫山童,是山川野林中樹木,六畜死後怨念,糾纏在一起而幻化出來的妖怪,如樹,似猿猴,僅有一目。這一隻怪手,面板皺的如同老樹的盤根,而且居然長出了根鬚,明顯就是山魈的手臂之一。
我之所以這麼斷定,除卻是因為書上記載之外,也因為我在澳門的這些日子聽說了有關小潭山的一段故事。
話說這小潭山,在明朝之前,便是濠境(今澳門的別稱)的一處名山之一。除卻盛產野生藥材之外,山中更有溪流河塘,山清水秀,資源豐富,因澳門本來就是一個海島,所以山上的河塘溪流也接通大海,河塘之中,偶爾也有海中的魚蝦流進其中。
是以,村下的村民也時常帶著籠子上山,放置於河塘之中,以捕捉從海域流進來的魚蝦螃蟹。
而這小潭山下,有一位村民,名叫陳季,這陳季便是時常帶籠子上山捕捉魚蝦的村民之一。
有這麼一日,陳季如同往常一般,上小潭山的河塘處來查收自己的豐收成果。將籠子撈起一看時,陳季愣住了。只見昨晚放在河塘中的籠子破了一個大窟窿,而且籠中不見魚蝦,只有一根手臂長的木頭在裡面。
要知道一根手臂長的木頭,寬度也有一個碗大。如果說籠子破了,根本不可能破這麼大的一個窟窿。很明顯,這是別人有意而為之。
當即,陳季很氣憤的把籠子一扔,大聲的咒罵了幾句,將那木頭一扔,重新將籠子給修補好,放回了河中。
可是,讓陳季沒有想到的是,當他第二天來查收成果時,卻發現籠中如同昨日般,魚蝦不見,僅剩一根長木頭。
如此幾天之後,情況仍舊不見好轉,而木頭依舊每天準時的出現在陳季的籠子之中。
陳季也狐疑了,覺得這根木頭有點兒怪異。心生狐疑的他這次並沒有將木頭取出扔了。而是直接將籠子封口,放在扁擔上,準備挑回家當柴火給燒了。
當陳季挑著籠子,行至山下約有半里路時,忽然聽到身後的籠子中有異動,疑惑的陳季回頭一看,瞬間頭皮發麻,驚的連眼珠子都差點給掉了出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籠中的木頭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這怪物長著如同樹皮一般的面板,似猿猴,臉上僅長了一隻眼睛,雖是人的臉,卻長了衣服猴子的身軀。
它對陳季說:“我本是山中的山神,只因貪吃海中蝦蟹,每天趁你放籠之時,鑽進了你的籠子之中,望你原諒我這一次。請你將我放出去,我日後定會好好報答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