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過後,大廳中漫起一陣刺鼻的黑煙,除了陳默之外,其餘的便衣警察都處在手雷彈的中心點上,炸彈剛被扔進來時,他們已經有了逃脫的意識,饒是如此,仍舊被手雷彈炸的粉身碎骨。
手臂橫飛,血沫飛濺,空曠的大廳顯然已經成了一處染血的戰場。
“一組掩護,二組保護正哥和嫂子,往地下密道里撤退,,一旦正哥撤離之後,負責掩護的兄弟迅速進入密道,然後關上石門……”範無常紅著眼睛,從碎屑上扶出陳正和董玉敏,又朝著眾人吼了聲:“快,速度要快。”
我從桌子內鑽出來,和胖子幾人緊緊跟在範無常的後面,往地下通道里撤離。幸好胖子幾人站著的位置離那手雷彈都比較遠,陳默被胖子一把拉開了。所幸除了那幾個便衣,大家都沒有多大的損傷,只是形象上有些許狼狽。
未到片刻,身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槍聲,還有幾個黑衣保鏢中彈後的悶哼聲。
未過多久,一個負責在前廳掩護的墨鏡保鏢踉蹌著身子跟了上來,看到範無常之後,他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密道門已經關上,猛虎幫的人已經衝了進來,常哥……你快帶著正哥走。”
艱難得說完了這些之後,便吐出了一口鮮血,悶哼一聲便倒在了地上。範無常翻開他的後背一看,後背處的一個窟窿大的傷口郝然映入眾人的眼簾之中。
這墨鏡保鏢……顯然已經中了彈,他是憑著一股信念支撐著,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待他報告完的瞬間,心願已成,便瞬間失去了支撐著的信念,徹底的離開了人世。
這是一個忠心的死士,在面臨死亡的瞬間,想得是範無常和陳正的安危,將自己的生命置身於事外。
哪怕是冷酷的範無常,眼睛也湧了淚水,抱著這墨鏡保鏢的屍體,哽咽著:“兄弟,一路走好,你的親人我會照顧好,只要有東陵和我範無常在的一天,就永遠不會讓他們餓著,你的父母,就是我範無常的父母,你的姐妹……就是我範無常的姐妹。”
陳正沉默了片許,也跪了下來,朝著墨鏡保鏢重重的跪了幾個響頭。
我離陳正最近,所以也聽到了他跪下時的喃喃自語:“兄弟,這輩子我陳正無法跟你們共富貴,有來世,我陳正做牛做馬都會償還你們……”
與之同時,前方傳來的炮火聲越來越激烈,陳正沒有絲毫的猶豫,拉著眾人往密道內撤離。
“阿常,為什麼天地人三個字頭的人馬過了這麼久都沒有來支援……”一邊撤離,陳正沉著臉問範無常。
範無常的臉上湧起了一陣憤怒之色,恨恨道:“正哥,人字頭的老馬突然叛變,襲擊了地字頭,現在他們正在火拼,天子頭的人被猛虎幫的人纏住了,一下子根本騰不開身來支援我們。”
陳正沉默了許久,良久,臉色如往日般寧靜
“我知道了……無常,你帶著玉敏和兄弟們先走,這裡,我來斷後。”
後面的炮火聲越來越激烈,陳正已經從身旁一個黑衣保鏢的手上奪過了槍、
“正哥,千萬不可,你一死我們東陵就沒有主心骨了,以後誰帶著人馬替我們死去的兄弟報仇……我來斷後,你帶著嫂子先走。”範無常突然跪了下來,神情堅決。
剩餘的幾個黑衣保鏢也撲通一聲全部跪倒,神情難抑激動。
“正哥,後面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正哥,後面路留給兄弟們來守,你先走……”
“正哥,我這輩子從沒後悔跟過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經死了。從跟你的那一天,我就發過誓,即使是讓我付出生命,也不會有分毫的損傷。”
陳正沉默,忽然間仰天大笑不止。
“我陳正原來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痞子,無數的浴血奮戰讓我走到了今天,讓我有了愛人,有了兄弟,可今天,我卻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手足一個個為我死去,我卻無能為力。”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我一次次的容忍,換來的卻是他們無底線的挑戰。難道……那樣東西真的那麼重要嗎?為了它,可以枉送掉那如此的生命。”
陳正那心酸的笑聲中暴露了一樣資訊,猛虎幫的人今日來未必只是為了替東北虎復仇,他們傾巢而出,更多的為了陳正手裡的那樣東西。
至於說那樣東西是什麼?我無從得知,也沒有時間去疑惑,因為很快,我們再次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