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不解:“我記得,上次見到衛祁驤,也就兩個月前吧?這裡的時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十幾年了?”
就這一問題,宋詩宜做出瞭解釋:“大秦帝國與地球不同,是虛實連續,具體計算方式很複雜,而且運動的連續並非勻速……每次我們過來也需要重新校準。”
“實際情況中,秦國人所經歷的時間比我們要快,他們更接近虛宙。不過也因為虛實相間的原因,他們壽命很悠長。我記得之前大秦給出的資料中,秦人平均壽命是801歲——或者說在這裡是這樣。”
“可大家都活很久,也會影響到整個社會的活力,階級固化嚴重,人們生育意願持續走低。”
宋詩宜將最後一點餅吃下,用自帶的溼紙巾擦了擦嘴,也遞給了陸堯和伊莎貝爾各一片。
“從這個角度來說,秦始皇採取帝國分封制其實也是一個策略。透過最直觀的土地利益刺激大家往外開疆拓土,將更多人送到邊疆,讓這些人透過軍功富裕起來,去刺激整個社會。然後帶動國內更多人繼續參軍,透過軍功體系去帶動帝國前進。”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軍功兌現財富始終會刺激很多人加入。再配合皇帝敕封神明的國策,只要軍人一路晉升,最終能變一個世界的實際掌控者,這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她撩起垂下的一縷耳發:“我們所掌握的資料顯示,在秦始皇頒佈法令之後,很長時間裡,整個大秦都蒸蒸日上,發展速度極快。人們積極參軍和開拓荒地,利用貿易拉動了各行業的產能消化,開啟了一個黃金年代。”
“只是,任何法令和政策都有時代的侷限性。隨著時間推移,大秦擴張已經越來越難,雖然還在不斷征服一個個世界,但基本上這些地方價值都很低,無人問津,而戰略要地和資源要地,都被各其他同體量的文明或神系佔有。”
“擺在帝國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繼續擴張,要麼就改革過去的體制。但改革接連失敗,尾大難掉頭……”
“所以大秦的目標只能是指向接壤帶,不斷展開遠征。”
接下來的事陸堯已經知道了。
虛鏡出現,帶來了強力的亂流潮汐,導致羽人制造了黑潮,對大秦帝國又給予了一套連續重拳。
經濟危機再也壓不住。
……
陸堯詢問衛祁驤的住址。
“你要去衛祁驤家?你們不是從不管閒事的嗎!黃先生,她們只有孤兒寡母了。”宋詩宜臉上既有震驚,也有緊張。
陸堯:“……”
靠。
偶爾當個好人都不行啊。
這個社會是怎麼了!
我過去難道還能吃了她們?
陸堯表示:“我看好衛祁驤,就做個人情投資,如果他以後能逃得生天,那麼這個人情就會很值錢了。”
“原來如此。”
宋詩宜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就說嘛,黃先生你不可能……就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
陸堯額頭青筋暴起。
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伊莎貝爾忽然說:“能不能再來一個四夷餅?”
“好吃是吧!”宋詩宜頓時興奮。
“好吃。”伊莎貝爾比起大拇指。
兩個姑娘交流起當地美食,一路吃吃走走,然後打了一輛馬車——咸陽城裡有馬車,有鐵皮汽車,有人力拖車,還有需要自己踩的竹輪車,可選擇面很廣。
馬車一路奔跑,駕車的是一個頭戴羽毛帽,赤裸肌肉上身的疑似印第安人。
他甩著韁繩,一路還在吹笛伴奏,氣息很穩,笛聲也不錯。
前後跑了四十分鐘出頭。
馬車停靠在了一片長牆外。
宋詩宜摸出一個錢包,從裡面取了一張紙幣遞給對方。
“感謝美麗的小姐,祝你們幸運和健康。”
“請小心,這裡的治安不是很好,請不要夜晚在這裡逗留,那麼,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