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菲麗說:“我帶您去城裡走一走,幾十年變化還是不小的。我邊走邊繼續說吧。”
跟隨她的腳步,赤練漫步在光明城的街道上。
過去,這座城市的建築基本是茅屋,只有零星幾座用碎石與黏土搭建起來的高階住宅,通常人丁興旺的家庭才有那個勞力。
如今光明城已經看不到茅屋,方正的石屋變成了城市主要建築,此外也有一些木屋——通常它們都有兩層高。奈菲麗說,這些木屋大都是商鋪,木質結構更便於內部改造和繼續往外擴容。
觀星壇也經過了進一步修繕,外圍堆砌了階梯和護欄,周圍還有像是士兵一樣的紅棘族人在守衛。
守衛們穿著麻布服飾,手持有鐵槍頭的長槍,背有方形盾牌。他們兩人一組,圍繞觀星壇巡邏,禁止閒雜人等靠近這神聖之地。
奈菲麗說:“這裡倒是沒怎麼變,畢竟是您才能使用的專屬奇觀。”
赤練能感覺到,觀星壇的神秘力量依舊。
站在這裡,太歲的呼喚在他腦子裡變得更清晰。
“好像說的有點遠,我還是繼續說這些年的變化吧……您在太歲裡被放慢了數千倍,一個動作都可以持續好幾個月,最初大家都很有耐心。但幾年後,大多人都只是偶爾,普通人還得繼續依靠勞動生活。”
風吹過。
奈菲麗耳垂上的大金耳環輕輕搖曳,她的額髮也被吹得略微散開,她眼神裡彷彿多了一些朦朧和迷茫。
“在您離開洲島的第四年,您對龍牙鉤說了第一句話。我前後花費了四個月,才將您的話聽完和記錄。”
“您說,感覺到自己的智慧受到干擾,正在減弱,無法久留。”
她講道:“然後在第四年時,您說感覺到了神諭。”
“第五年,您撿起了地上的一隻黑色手套。”
“第七年,您開始挖掘那塊堆滿塵埃與碎石的地方。”
“在第十一年時,您找到了賁王的【王令劍符】,您透過鰲珠告訴我們,太歲體內有囊體的存在。”
“您講完太歲囊體和世界石的關聯,時間已經來到了第十八年。”
奈菲麗對這一幕幕如數家珍:“第二十三年時,您用環山之蟒鑽破了那些堆積雜質的表層,進入囊體中,消失在投影裡。”
“那時候,不少人嘴上不說,但心裡都懷疑您遇到了不測。往後的三十年時間裡,鰲珠上都沒有了您的影子。”
她看向天上:“等待太久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生命本就是短暫的集合,人天生就是短視的。紅棘族也不能例外。”
“照用偏殿將鰲珠存放了起來,不再讓族人隨意觀看,避免大家難過和低落。我則是坐在偏殿裡,繼續觀察鰲珠上的投影。”
“在這段時間裡,老一輩紅棘族不少都在衰老或疾病中死去,留下的賁騎人徹底融入當地,不分彼此……年輕的紅棘人和新一代賁騎人眼裡,您更像是古代傳說中的人物,是與神明一樣遙遠的存在。”
…
“斯來莫德大人卻說,您會回來的。”
談到這裡,奈菲麗問:“您在太歲那邊,感覺不到時間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