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若是你的畫能被買走,一筆單,就得賺好多錢。不過,這也看運氣就是,畢竟大家都是衝著蔣先生的畫來的。我看蔣先生那些徒弟,誰也沒有賣出去過一副。就算賣得出去,價錢也很低。”
“咱們畫廊,門檻還是蠻高的。安小姐你能來,是蔣先生給了介紹人的面子。對了,誰介紹你來的?”
安木楊本來只是在聽,並沒有說什麼,但是見助理問她,她便也不藏著掖著:“是霍氏集團的霍夫人介紹的,她跟蔣先生,是大學校友。”
“霍氏集團的霍夫人?您還認識這樣的人物啊?”助理聽了後,立馬變了態度,“您跟她是什麼關係。”
“我是她姐姐。”安木楊回答得簡單。
助理嘴巴張得大大的,顯然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本來她還奇怪呢,怎麼蔣先生莫名其妙收一個不是科班出身的所謂畫家。但是現在,她算是明白了,原來是看在霍夫人面子上。
“安小姐,您是霍夫人姐姐啊?剛剛真是失敬了。”助理忽然氣焰滅了不少,言語間,也再沒了倨傲,只笑著說,“您有什麼需要明白的,只管問我,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她沒有名片,便迅速拿紙筆寫了個手機號碼遞過去。
“二十四小時,隨時服務。”
安木楊接過來,笑得禮貌:“那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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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木楊沒在畫廊裡呆太久,轉了會兒,就回去了。
才回到家,薛蓉就匆匆丟掉鍋鏟,從廚房裡跑出來問:“木楊,怎麼樣?舒童給你介紹的那個工作,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兩千塊。”安木楊將鑰匙擱在玄關處的隔臺上,換了鞋子後,往客廳去。
薛蓉怔了會兒,不敢相信地問:“兩千?木楊,你是不是少說了一個零?”
“沒有,就是兩千。”安木楊有些累,在偌大真皮沙發上坐下來,看了眼自己媽媽,這才解釋說,“兩千是底薪,平時每個季度有畫展,賣出去一幅畫,按三七比例和畫室分成。”
“每個季度一回?”薛蓉總覺得不靠譜,“那就是一年四回嘍?一年四次機會,平時你都是隻拿兩千的工資,這算什麼。木楊,那邊人知道你是舒童介紹去的嗎?”
“媽,你別管這些。我已經很煩了,你為什麼還總是添亂?”安木楊心中諸多委屈,她實在受不了了,“我知道,現在日子不好過,爸爸坐牢了,大別墅被沒收了,錢也沒了,我們必須靠自己。但是能不能總提錢的事情?你以為我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嗎?你以為,我會跟舒童一樣,有很多的朋友和人脈嗎?”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的。甚至,我連這個身子,都是差勁的。我現在能有一份工作,已經是別人的垂憐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現在已經是厚著臉皮要了很多,你還想怎麼樣?”
“媽不是什麼都沒有說嗎?你最近怎麼回事,總跟吃了炮仗似的。”薛蓉皺眉,“媽媽問你這些,也是關心你。明明你拜託舒童讓你進霍氏,你就能夠進去的,為什麼非要這麼軸?霍家不差養你這個閒人的,你去掛個名,一個月拿個兩三塊工資,不過分吧?有霍江城罩著,你工作也輕鬆,哪裡像現在,一個月兩千,還得累死累活。”
“我有些累了,晚飯不吃,回去睡了。”安木楊不想聽這些,也不願意再解釋什麼,直接敷衍過去。
薛蓉喊了她一聲,她頭也沒回。
薛蓉心中是堵著一股子氣,既氣女兒死腦筋,又氣安舒童怎麼就安排這麼個破工作。想了想,薛蓉還是給舒雅打了電話。
安舒童早將薛蓉拉黑了,現在都沒拉回去,薛蓉根本找不到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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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一家三口人坐在一起吃晚飯,舒雅手機響了,保姆紅姨說:“安太太,您的手機。”
她拿了來,遞給舒雅。舒雅看了眼,明顯頓了下。薛蓉常常給她打電話,找她辦事情。舒雅是能幫的全都幫了,畢竟雖然覺得她這個人有些可恨,但是也是可憐的。
只是這種麻煩事情做的多了,她心中也有些牴觸。現在接到這種電話,心裡不免就會暗暗想,到底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舒雅不想女兒再費心她們母女的事情,便起身說:“我出去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