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的是本《活著》,你要聽嗎?”亓官竹桑把手機放一旁,翻閱著,這本書她之前已經看過了,但不影響她再看一遍。
“只要是妻君唸的就很好。”子車春華笑了下,語氣裡包含欣喜和愉悅。
這本書很沉重,亓官竹桑的聲音也很低沉,很快,她的耳邊就傳來男人綿長的呼吸聲。她叫了一聲:“子車春華?”
對面不再回復她,只有平穩的呼吸聲。
亓官竹桑捏了捏眉頭,剛想結束通話電話,對面突然來了句:“我在呢,妻君。”沙啞的聲音暗示主人的疲憊。
“……沒睡著嗎?”她頗為無奈的翻開剛合上的書,準備再念下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離離今天很狂躁。”子車春華打起精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她。
在亓官竹桑待在家裡的時候,男人的作息一向非常規律,平時這個點應該已經在她旁邊躺下睡著了。
“陰天就回去,它沒抓傷你吧?”亓官竹桑握著書本的手指有一瞬收緊。
“沒有,離離怎麼會傷到我呢。”子車春華語氣還是很溫和,亓官竹桑卻默不作聲。
遠在那一頭的子車春華坐在沙發上,眼裡毫無睡意,他的手背上被抓出幾條還在滲血的血痕。
離離在抓傷它的那一刻就一溜煙跑出去,卻被卡在大門玄關的小門上,悽慘哀嚎著發出急躁委屈的叫聲。
“離離,看著我的眼睛,離離,看著我。”子車春華在電話裡靜音了,他用平穩的聲音對離離講話,並撫摸它的背部,離離背上的毛炸了起來。
在他的安撫下,離離才恢復了鎮定,他帶著離離進了角落裡的籠子,離離很反常的不再大聲嗷叫。
緊接著就是電話那頭的那位老人撥出了那一個稱呼,獸瞳幸好捕捉到了少女的異樣表現,他才得以及時的喚回少女的心智。
他這下真的沒有絲毫的睡意,懇求自己的小未婚妻像往日一樣給他讀一些書籍,保持她的精神穩定。
自從在少女心上下了一個錨之後,他很少再去觸碰少女的身體,只是越發頻繁地叫她的名字。少女每次都能很快回應他,但這一次……
子車春華抬手把額前的碎髮抹到後面,露出飽滿的額頭。在僅有的昏黃光線裡,他的眼睛黑沉如墨,面容冷峻。
…………………………
幾乎到了夜裡一點,男人也不肯結束通話電話。
亓官竹桑眉毛跳了跳,陰顯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合上了書,對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不想念了,仔細聽我唱歌。”
子車春華幾乎都能想象到他的小團月會是什麼表情,他忍俊不禁:“好啊,妻君。”
少女突然開了口,哼唱著不知名的歌謠,不是中文,那歌謠溫暖輕柔,柔和抒情,悠揚動聽,甚至能隱隱透過房間傳入御尋的耳朵裡,他一下子困極了,火速關了電腦上床睡覺,就連修煉過媚術的男人眼裡都閃過一瞬恍惚。
亓官竹桑不擔心自己這一首搖籃曲會失效,每當小少爺因為神經疼痛徹夜難眠的時候,她就會在他的身旁哼唱這一首歌謠,少年很快地陷入沉重又甜美的夢境裡。
這是她鮮為人知的一項技能。
這讓男人失語了一瞬,連少女的呼喊也不回應,下一秒,這一通奇長的電話才被少女單方面結束通話了。
儘管從能力方面來看,亓官竹桑有著和子車春華對她使用的媚術類似的對於精神的操縱和感染力,但她主要作用為精神安撫和精神放鬆,這與專攻控制人心的媚術相比,無疑是以卵擊石,男人所修煉的媚術是可以達到篡改記憶的程度。
那些被男人小心刪除掉的炙熱的、充滿渴求的記憶都被封存在少女記憶深處,除了他沒人能夠讓她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