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山腳，齊康長帶著嚴陣以待的三千嘍囉，全神貫注的盯著那逐漸熄滅的火焰，時刻準備開啟一場短兵相接的惡戰。
可當焰火熄滅後，山路上除了零散遺落的軍械裝備，連一具屍體都沒留下。
“這就退了？”
齊康長眉頭一皺，不敢相信那看起來帶著一股莽氣的主將，會在火線前選擇止步，可是轉念一想，不禁苦笑道：“看來，將軍府的親兵，已經爛透了！”
感慨之餘，齊康長的目光不禁瞥向了隊伍之中，舉槍而立，一絲不苟的呼延嘯雨，眼中滿是期許和擔憂。
如今的鎮北將軍府積弊已久，想要撥亂反正，將北境軍政激濁揚清，重振軍心，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這副小體格，怕不是要被累斷腰啊！
“齊康長！”
正在這時，段歡帶著二百多全副武裝的玄甲軍老卒，一千追隨呼延嘯雨的親兵，以及山上剩餘的一千嘍囉快步走出林子，上前質問道：“你讓我帶人準備短兵相接，人呢？”
齊康長轉身看向段歡，搖頭道：“來的是將軍府親兵，而非邊軍精銳，就算那帶兵的將領有血戰之心，下面的人心散了，也不足以讓他帶兵反撲，看來龍頭山的麻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
段歡舉起鋼刀，輕輕颳了刮臉，皺眉道：“這麼說，你有退兵的把握了？”
齊康長點了點頭，正色道：“好久沒有打過這麼富裕的仗了，火油彈藥隨便消耗，還有十四門火炮助陣，本想利用這奢侈一戰，打出龍頭山的氣勢，亮出這不輸官兵的武力，先震懾住對面的主將，再利用我們少爺的身份地位勸他退兵，這樣便可恩威並施，化解危難於無形，但眼下似乎不用那麼麻煩了，我覺得已經十拿九穩了！”
段歡皺眉道：“難怪你要減輕炮彈的分量和毒藥的成分，原來一早就想著對這些士兵手下留情，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短兵相接，會給我龍頭山造成多少傷亡？”
齊康長抬手指向陣中的呼延嘯雨，正色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眼下站在對面的將士，都是我們少爺未來的部下，包括你們山上的這些土匪，都是我們少爺未來的治下百姓，無論哪一方出現傷亡，都是整個北境的損失！我想要做的，只是替我們少爺減少雙方的傷亡，而非只是保住龍頭山。”
段歡聞言，淡然道：“你有這份雄心壯志，我作為山上的當家，可以不追究，但你別忘了，那小子身上還有我們的賭約，戰鬥沒有正事打響，他便沒有表現的機會，只能算是我贏！”
“放心，接下來就是屬於我們少爺的重頭戲！”
齊康長一臉自信的看著段歡，正色道：“能否請那位柳老先生出手，助我們今晚襲營！”
段歡眉頭微挑，好奇問道：“你想劫營？需要準備多少人手？”
齊康長傲然道：“除了那位柳老先生，我和我們少爺足矣！”
段歡一怔，隨即笑道：“好啊，今晚算我一個，咱們四個人去劫營，我倒要看看那位少爺有什麼本事！”
“一言為定！”
齊康長鄭重頷首道。
段歡轉身望向一眾玄甲軍老卒，高聲道：“帶著大家散了吧，重新佈置山上的防線，提防那些官兵趁夜襲擊。”
“三當家放心，這滿山的機關陷阱，以及咱們手中的四千杆火繩槍，放在山下未必是官兵的對手，但只要他們敢上山，就一定有來無回！”
與鎮北將軍府早已分道揚鑣，勢不兩立的玄甲軍老卒，可沒有齊康長那般左右為難，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
段歡點了點頭，抬手示意眾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