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們都散去了,趙構把徐先圖留了下來。
趙構憂心忡忡道:“真有必有和張俊一戰嗎?”
徐先圖不慌不忙道:“陛下不必擔心,張俊不過是大一號的劉光世而已,名不正言不順,必然會敗亡,他總以為陳慶可以割據,他也可以割據,事實上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為什麼不是一回事?”
“陛下,陳慶佔據川陝,距離朝廷太遠,首先對朝廷的威脅很小,甚至可以不用理會他,其次,陳慶的擴張幾乎都是從金國手中奪取,軍紀又好,從不擾民,所以在天下百姓心目中,西軍屬於正義之軍。
最關鍵還是第三點,陳慶有底線,遵守規則,荊湖南路是和朝廷交換的,就算他最近佔據的荊湖北路,也是他千方百計找到藉口,是張俊先出兵,他才出兵,朝廷也無話可說。
而且上次他率十萬大軍來臨安,以他當時的軍事實力,他完全可以奪取臨安,但他沒有這樣做,接受了殿下冊封,就正常離去了,所以他也很可恨,但陛下也不得不承認,他和張俊還是不同。”
趙構負手站在窗前,凝視著遠方,半晌緩緩道:“朕真正擔心的還是陳慶,他的手段很高,如果陳慶在背後支援張俊,利用張俊為工具來削弱朝廷,甚至顛覆朝廷,他再出面征討張俊,朕該怎麼辦?”
這才是趙構最擔心的事情,以陳慶的精明和手腕,他怎麼可能在張俊作亂中缺席,張俊奪取朝廷戰船不就有陳慶戰船的影子嗎?
由於情報的不對稱,趙構和朝廷都認為奪取朝廷戰船是張俊策劃並實施,西軍提供了水面援助,畢竟出動十萬大軍是張俊,和朝廷水軍對抗是張俊的軍隊,最後拿到數百艘戰船的也是張俊,沒有溝通渠道,這個鍋只能由張俊來背了。
徐先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天子說得一點沒錯,憑著他對陳慶的瞭解,陳慶一定參與了張俊和朝廷的對抗,徐先圖甚至懷疑整個事件都是陳慶策劃的,否則,怎麼會在西軍奪取山東路後不久,就發生了張俊和朝廷之間的危機。
當然,徐先圖也知道,張俊和朝廷危機的根子是出在張俊不肯奉詔出兵中原,觸怒了天子和秦檜,才開始找張俊的麻煩,調查他的問題。
“怎麼,愛卿不好回答?”趙構回頭注視著徐先圖。
徐先圖苦笑一聲道:“微臣的回答恐怕無法讓陛下滿意。”
“無妨,你實話實話就是了。”
“陛下,陳慶不可能置身事外,但會不會支援張俊,還兩說。”
“什麼情況下他不支援張俊?”趙構問道。
徐先圖躬身道:“陛下,微臣一直在強調‘大義’,非常重要,如果張俊失去道義,被天下人唾棄,那麼陳慶一定會公開聲討張俊,這些年陳慶很看重道義和名聲,他絕不會揹負一個支援亂賊的名聲,就算他剛開始暗中支援張俊,但他也會因為張俊失去道義而及時停止支援。”
趙構點點頭,徐先圖說得有道理,其實他也就害怕陳慶公開支援張俊,派軍隊配合張俊大軍作戰之類,但如果是暗中支援,比如支援一些錢糧之類,趙構倒不是很擔心。
趙構想了想又問道:“如果要和張俊作戰,愛卿認為誰為主將比較好?”
“回稟陛下,微臣推薦韓世忠,他資格老,地位高,經驗豐富,足以率大軍和張俊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