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進來一名四十歲左右的官員,正是左拾遺徐蘊,他曾在殺俘事件中替陳慶說話,他其實也是官家趙構的心腹之一。
但徐蘊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右相國呂頤浩的得意門生。
呂頤浩給長子呂晉使個眼色,呂晉關門退了下去。
“培長,外面情況如何?”
徐蘊連忙道:“恩師,官家病倒了!”
“病倒了!”
呂頤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官家病得還真及時啊!”
“剛才秦檜進宮了。”
“怎麼說?”
“具體學生也不知,我過來時,他還沒有從皇宮裡出來,但微臣估計是官家召見他。”
呂頤浩點點頭,官家最後給秦檜遞的眼色他也看見了。
“你跟進一下,密切關注秦檜的下一步動作。”
“學生明白!”
徐蘊沒有久呆,很快便告辭走了。
呂頤浩負手在書房中來回踱步,他大概已經看明白了,官家是想用陳慶換太后,但他害怕影響名聲,所以他稱病不起,把秦檜推出去,讓秦檜在臺面上活動。
要想把陳慶救出來,還真不容易,唯一的希望就是官家怕影響名聲,但有秦檜在,還真的很難了。
呂頤浩眉頭皺成一團,這個秦檜說是殺死看守金兵逃回來,居然帶著妻子,怎麼可能?偏偏官家就信了。
呂頤浩越來越懷疑秦檜一心想把陳慶交給女真人,恐怕背後不會那麼簡單。
..........
範宗尹也看到了官家給秦檜使的眼色,他心中頗為失落,很顯然,他在官家心中的分量沒有秦檜重。
範宗尹悶悶不樂回到府中,又把幕僚韓琪請來。
韓琪聽完了範宗尹的述說,微微笑道:“官家在這件事上確實會更信任秦相國多一點。”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在涉及陳慶的事情上,官家很清楚,相公一定是出於私憤,所以他肯定不會聽從相公的建議,相公也不必太過於失落。”
範宗尹眉頭微皺,“難道我是被秦檜利用了?”
“應該是!我沒猜錯的話,在知政堂舉行議事前,秦相公一定找相公溝透過此事。”
範宗尹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確實如此。
韓琪又勸道:“用抗金將領去換太后,無論如何在道義上都講不通,官家裝病也是這個原因,把責任推給大臣,官家選擇了秦檜,很顯然是讓秦檜來背這個黑鍋,但事後也一定不會虧待他,相公就不要去參與了,陪秦檜一起背黑鍋,最後還不落一個好。”
範宗尹臉有點發熱,每次涉及陳慶的事情,他就跳出來,不遺餘力的發難,但事後又會有點後悔,這次也是一樣,他又被秦檜利用了。
範宗尹並非能力不行,或者智商不夠,這其實是他性格上的一個缺陷,容易走極端,範宗尹本人也知道自己的問題,所以他才會請韓琪當自己的幕僚,在關鍵時刻提醒自己。
範宗尹有點沮喪道:“下一步我該怎麼辦?”
“先看一看吧!在這件事上,相公一定要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