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知道,奶奶跟你說的什麼,我怎麼就不能聽了,有這麼區別對待的嗎?”
宋芳一陣無語,“您都二十歲的大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要照你這麼說,奶奶還不能跟我說點兒私密話了?”
徐恕摸摸鼻子,表示無辜。
不怪他幼稚,實在是長這麼大都沒沾過女人,當爹的年輕時候打仗三天兩頭受傷,不想兒子走他的老路,所以把他保護得太好。
比起宋芳這個早熟的“窮人家孩子”來,在人情世故方面,他的確是太過稚嫩。
宋芳又往前走了一段,忽然問他,“我什麼時候能去鴻文館?”
徐恕道:“新生入學是在秋闈之後,再等等吧!”
宋芳又問:“那你書房裡的筆墨紙硯,我能不能用?”
在此之前,他們家用得起筆墨紙硯的只有三哥宋巍,那些東西精貴,她從來是連沾都不敢沾的,今早起床的時候見他們倆的院裡就有個書房,她心裡一陣火熱。
徐恕想到什麼,裝腔作勢地清了清嗓子,“這就是你求相公的態度?”
宋芳扭頭就走。
愛給不給,要她求他?辦不到!
雖然鬧了不愉快,但沒多久,宋芳還是穩穩當當地坐到書房裡了,讓婢女找了一幅字帖出來,她臨摹了一早上。
跟著宋巍學認字的時候,她沒怎麼用過毛筆,字倒是認得,就是寫的不好看,如今提起筆來,發現自己寫的字筆畫怎麼都捋不直,胖乎乎圓嘟嘟的,像個球一樣。
研墨的婢女好幾次見了都忍不住想笑,但終歸是給憋回去了。
宋芳也沒覺得哪裡不妥,寫好的就給晾在一邊,繼續寫。
出門的時候忘了收起來,下晌徐恕去書房瞧見,先是愣了一愣,沒多會兒就捂著肚子笑得打跌,問婢女,“這是少奶奶寫的?”
婢女說是。
“這位姑奶奶是真有才。”徐恕笑完,親自把那幾張紙捲了起來,準備帶去給宋巍瞧瞧。
見著宋巍的時候,徐恕沒說那字是宋芳寫的,只是讓他欣賞欣賞。
宋巍什麼反應都沒有。
徐恕忍不住問:“你不覺得能寫出這字的簡直是個人才嗎?”
宋巍想都不用想也能猜出來肯定是宋芳的手筆,他不鹹不淡地看了徐恕一眼,說:“能放任媳婦兒把字寫成這樣,那位當相公的得多無能?你覺得呢?”
徐恕:“……”他覺得自己被雷劈了。
宋芳的字,乍一眼看上去的確是挺好笑的,只不過,比她這個圓的宋巍早就見過了,他家小媳婦兒學字的時候,那叫一個“多才多藝”,什麼形狀的她都寫得出來。
當初他也是當著溫婉的面不敢笑,等她出去了,才扶額失笑。
如今回想起來,其實婉婉寫的那些字還挺可愛,只不過人家現在學好了,寫得端正又清秀,再想見到當年那又圓又胖的字型,怕是這輩子都沒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