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請婚之後,太后私底下威脅陸行舟,趙尋音懷了他的孩子,若是不想一屍兩命,就乖乖娶了蘇家女。
趙尋音被幽禁,陸行舟見不著她,又怕太后心狠手辣,不得不點頭應下,迎親那天,騎在馬背上的人的確是他,但還沒到蘇家大門前,他就扯下喜袍撂下新娘子跑了。
陸家沒辦法,不得不讓長子頂上。
於是蘇儀就這麼成了陸行舟的大嫂。
至於陸行舟,他出京以後為了躲避太后追殺,一路逃到邊境投了軍。
那時候邊境戰亂,陸行舟又打小鑽研兵謀,擅長排兵佈陣,憑本事屢立奇功,大勝歸京後,光熹帝不得不參照群臣建議封了他大將軍侯。
二十萬兵權在握,功高震主。
太后這時候急眼了。
為了兒子的江山,她不得不做點什麼,於是一個念頭滋生,她想到了趙尋音。
太后私下召見陸行舟,問他如果趙尋音回來,他能否上交兵權?
陸行舟回了她一句話,“只要阿音能安然無恙地站在我面前,我便放棄兵權。”
那一年,溫婉三歲。
她的外祖母仁懿太后安排了大批次的暗衛,地毯式搜尋,終於在寧州平江縣找到了她孃親趙尋音,強行把人帶回來賜婚。
新婚夜,陸行舟把什麼都告訴了她。
他說,他去邊境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天——手握兵權與太后談條件。
然而那個時候,她的腹中已經有了別人的孩子。
……
回攏思緒,長公主垂下眼睫,提著裙襬上了馬車。
她的生母,以非常人的鐵血手腕,讓她這輩子同時辜負了兩個男人。
一個是溫廣平,一個是陸行舟。
大婚後,她始終擺不正自己的位置,跟陸行舟好,她會對不住寧州那個男人,可冷待駙馬,傷了他,也傷自己。
上了馬車,陸行舟將她冰涼的手攥到手心。
寬厚溫暖的掌心熨帖在她手背上,讓她心中情緒翻湧。
“阿音是不是又跟太后吵起來了?”
這些年,她極少入宮,每次一來,都會因為當年的事跟太后鬧僵。
長公主沒回答,問他,“晏清歇下了嗎?”
陸行舟點頭,“來前我還親自去他房裡看過,已經睡熟了。”
她輕嗯一聲,“辛苦你了。”
她左右為難,陸行舟也沒好到哪去,陸晏清不是他親生,溺愛吧,怕她認為是蓄意捧殺,嚴苛一點吧,又怕她覺得是刻意針對。
後爹不好當,尤其是處在他們倆這種境況上。
長公主想到了什麼,把手從他溫熱的掌心抽回來,眼睫低垂,“成親十多年一直沒同房,我沒能為你生下一兒半女,駙馬遺憾嗎?”
“阿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長公主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