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已經壓下去了,否則要傳回京城,他如今哪還能跟爹孃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坐在馬車裡?
長公主沒再多問,轉而看向陸行舟,“上次駙馬說要給晏清找個成績優異的同窗幫他補課,找得怎麼樣了?”
陸行舟沒在長公主跟前提過宋巍的名字,當下也沒說被宋巍拒絕了,只是淡淡道:“暫時還沒著落。”
陸晏清本來想大罵宋巍幾句的,見他爹扔了個冷幽幽的眼神過來,嚇得一哆嗦,到喉嚨口的話全給嚥了回去。
自打那天他娘放話讓他爹往後不要什麼事兒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他爹就跟領了聖旨似的,對他沒以前那麼溺愛了。
陸晏清對此很有意見,哪有當爹當孃的合起夥兒來欺負兒子的?
可是一對上他娘,他馬上又慫了。
誰讓他娘是長公主,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爹只是個手無實權的駙馬爺呢?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說的就是這個理兒!
——
宋巍、溫婉和宋芳三人沒逛多久就被凍了回去。
京城的冬天實在太冷,呵氣成霧,在外頭多站會兒,腿腳都開始不利索了。
回到家,溫婉趁著灶上的火還沒滅,燒了鍋熱水,三人把凍麻木的手腳都泡了泡,之後才在堂屋火盆邊坐了。
宋芳捧了兩大碗她前兩天自己炒的瓜子和花生出來嗑。
子時將近,外面果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煙火聲。
宋芳正想扔下瓜子跑出去看,就聽院門被人拍響。
“誰啊?”宋芳嗑瓜子的動作頓住。
宋巍道:“能在這個時候來敲門的,也只有徐家那位少爺了。”
說著,起身去開門。
外頭的人果然是徐恕。
見著宋巍,他嘿嘿一笑,像模像樣地拱了拱手,“過年好啊,宋大才子。”
宋巍見他身後的小廝一個個手裡都抱著東西,有些疑惑,“這麼晚了你還過來?”
“過年不放煙火,那多沒勁!”徐恕說著,用下巴指了指後頭,“瞧見沒,專程給你買的,您就給句準話吧,擱哪放?”
宋巍想了下,“衚衕外,街道上寬敞,不至於出岔子。”
“得嘞!”徐恕指揮著小廝把煙花全都抱出去擺好,又看向宋巍,“把你家小娘子和宋小妹也叫上,人多才熱鬧。”
宋巍回屋把這事兒一說,宋芳直接拒絕,“我前不久才跟那個煩人精掐過架,一會兒碰上準沒個好,大過年的,我才不想給自個兒找彆扭,你們去看吧,我就不去了,繼續烤火嗑瓜子。”
“這話可不講理了啊!”
宋巍還沒說什麼,徐恕的大嗓門已經從外面傳了進來,抱著雙臂斜靠在門框上,“這麼冷的天,哥們兒跑了大半個京城才找到一家沒關門的鋪子買到煙花,我圖什麼?還不就是想著你們頭一年來京城過年冷冷清清的不像樣,給你們家添點熱鬧,合著到了你這兒,哥們兒送禮還送錯地方了是吧?”
“這話我可沒說。”宋芳仰著脖子瞪視他,“是你自個兒說的。”
“行,大過年的,我不跟你掐,給個痛快話吧,去不去?不去哥們兒自己放自己看,礙不著誰。”
“去就去。”宋芳把瓜子放回碗裡,“不過你可得當著我哥的面保證,一會兒不準跟我掐,否則我真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