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芳氣炸了,讓人備上馬車就去謝家,把謝姑媽和楊氏謝濤媳婦幾個叫上,直奔宋府而來。
當爹的不在,如今京城裡輩分高的親戚就數謝姑媽和謝姑父。
宋芳原本是想請謝姑媽來說說宋巍,溫婉當年都那樣了,和離便和離,比她好的又不是沒有,宋家犯不著往上貼。
然而在馬車上,謝姑媽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我一個外人怎麼好插手?郡主年輕,有點小脾氣也正常,沒準當年吵架了,一氣之下才會提出和離,這三年各自在一處想清楚,現在要復婚,不是挺正常?”
打從得知宋巍去陸家納采,宋芳的臉色就沒好看過,“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氣,當年我都親自求上門給她下跪了,她竟然還冷得下心腸來跟我三哥和離,現在憑什麼又要我三哥巴巴地上門提親把她娶回來?想想她做下的那些齷齪事兒,她還配得上我三哥嗎!”
楊氏臉色微變,“怎麼說郡主也是皇親,你說話還是注意些。”
宋芳臉沉了沉,雖然不再言語,可馬車裡的婆媳三人都看得出來,她還沒消氣。
……
到宋府後,謝姑媽婆媳三人直接去找葉翎,正巧看到二郎媳婦也在,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謝姑媽一問才知,宋二郎在寧州時就收了院裡一個叫“晴兒”的丫鬟,前兩天剛剛探出懷孕,宋二郎揚言要把晴兒抬為姨娘,二郎媳婦覺得委屈,這才會來找葉翎哭訴。
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謝姑媽嘆口氣,少不免勸慰一番。
而前院,宋芳求不上謝姑媽,只得自己上陣,直奔宋巍的書房,說了自己不同意溫婉再回來當嫂子的事。
宋巍剛剛脫孝,雖然還沒正式被宣景帝召入朝,但有些公務不得不處理,見宋芳不管不顧闖進來,他停下手中的筆,抬目看向宋芳,“你公爹被封了武成王,聽說最近正在準備遷府前往封地,你怎麼有空過來?”
宋芳被他這副不鹹不淡的態度氣到,皺著眉,“三哥,你別迴避我的問題!”
宋巍自然不能跟宋芳解釋和離的真正原因,溫婉會預知的事兒,說出來也沒多少人信,更何況她現在已經預知不到任何東西,便只道:“進寶和柒寶需要一個娘,而我需要一個妻子。”
“可她都那樣了。”宋芳怒紅著臉,“當初做得多狠多絕,後來又傳出不好聽的名聲來,這三年裡誰知道她有沒有再跟哪個男人廝混,她怎麼配得上三哥?”
“夠了!”宋巍難得的動怒,“婉婉嫁的是我,將來跟她過日子的人也是我,你既然已經嫁出去,管好自己家裡的事就行,其他的,無需你操心。”
宋芳最後哭著離開了宋府。
葉翎得知後,親自去了一趟徐家,勸了老半天才勉強把人給勸住。
宋元寶沒說,葉翎並不知公婆和離的真正原因,勸宋芳的時候,全是讓她站在進寶和柒寶的立場上著想。
……
納采過後沒多久,便開始正式定親,宋家送來了聘書,那上面的每一個字都出自宋巍之手。
溫婉覺得自己魔怔了,之前看他的回信都不曾這般,現在拿著聘書一遍一遍地看,每看一遍,都能傻笑一回。
十月中旬,禮書到,隨著禮書而來的,便是一抬又一抬用紅綢綁著的箱籠。
箱籠裡,是宋家準備了兩年的聘禮。
溫婉掃了眼又長又密的禮單,直接被驚到,急急忙忙跑出煙雲閣去往外院,就見趙尋音正在指揮著下人開箱籠清點聘禮。
首先開的,是八大件。
鳳凰于飛金梳子、吉祥如意金算盤、有鳳來儀金鳳簪、乘龍配鳳金手鐲、喜結連理同心鎖、龍鳳呈祥金邊鏡、鴛鴦戲蓮金碗筷、花開並蒂金剪刀。
接下來,便是不值錢但必備的那幾件,全是雙數。
聘餅五十公斤、海味八式(鮑魚、海參、魚翅、蝦米、魷魚、元貝,蠔鼓、魚肚)、三牲(兩雌兩雄兩對雞,外加豬肉五斤起雙)、鯪魚兩條、椰子一對、酒四壇、四京果(龍眼乾、荔枝幹、核桃幹、乾花生)、生果四斤、四色糖、茶葉芝麻各兩斤。
帖盒裡除了裝著各種預示百年好合的乾果,還裝了龍鳳喜燭和一副對聯。
對聯是宋巍親手所寫,那沉穩剛勁的字型,看得溫婉心頭一熱。
負責開箱的小廝們還在大聲念著聘禮,從綾羅綢緞絲帛錦絹,唸到珍珠寶石頭面首飾。
綾羅綢緞還好,每樣兩百匹,可這一箱一箱的珍珠寶石就過分了。
溫婉看得想哭,“他這是傾家蕩產來下聘了吧?我嫁過去喝西北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