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要保密!”這句話彷彿是命令一般。“黃公子是我家少宮主所愛之人,你若是管不了自己的嘴,讓黃郎冷了鳳蝶的心,到時別說是你,整個河鎮都將覆滅。”
“我自有分寸,不必威脅與我。”他的話不卑不亢。雖然面對的是妖,但人妖各有道,有何可懼。
“這朱勻如何處置?”
“少主要他死,他就活不了。”說著,黃三舉起刀將其人頭割下。
黃家大院格外寬闊,假山石雕,鮮花盆景,園中小池旁坐落著漢風古亭。黃郎坐在亭中,正細細把玩著一把玉笛。他知道青兒喜聽笛樂,因此刻意學習吹笛之術,又在音律上下了一番苦工,如今也會了一些曲目。
“處理了?”
“人頭已經丟入十里荷塘。”
“沒有走漏風聲吧?我可不想攤上官司。”
“不會,此事除了你我,就只有聚仙樓知道。”
黃郎嗯了一聲,然後起身閉眼,繼續練習吹笛。乾澀的聲音緩緩傳來,但沒過多久,那笛音就變得婉轉悠揚,其間似乎夾帶了一些興奮,整個院子裡都回響著動聽的笛聲。
待黃郎吹完了一曲,黃三還未離去,他欲言又止,只呆呆的站著。他的內心對主人極度忠誠,正在猶豫是否將松陽崗的見聞告知黃郎。
黃郎朝黃三瞧了一眼,問道:“還有事?”
“確實有件事,但我不能說,可我又不想對少主有所隱瞞。”
“那就別說,當做你的秘密藏好,最好也別叫我發現。”
黃三單膝跪地,“少主體諒,這件事我不能說,但我還是要奉勸少主一句,聚仙樓少去為妙。”
黃郎不答,繼續吹他的笛子。或許在他看來,不管聚仙樓是什麼人,在他手裡只不過是棋子罷了。
3
昔日的荷花是李芷清與朱勻的見證,荷上的雨露都顯得那麼晶瑩。青兒獨自泛舟在荷塘上,四周寂靜,幾朵荷花枯萎,荷葉也開始泛黃。青兒顯得那麼孤單,連背影都透著一股悲傷。她面容憔悴,彷彿在急速衰老著。
不遠處拱橋上站著的不再是昔日的面孔。黃郎安安靜靜的站在橋上,任憑青兒的小舟從橋下劃過,他也只是懷著相思轉了轉眼神。
朱勻在一年前上京趕考,從此了無音訊。他的家人四方打探,依然沒有下落。十里荷塘沒有改變,在夏季的陽光下依然美麗。年復一年,荷花按時開放,但朱勻卻沒有按時兌現諾言。
那小舟晃晃悠悠的離橋飄走,橋上的人終於忍不住輕聲呼喚——青兒。
她不答,連頭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