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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縣外十里荷塘,對面便是河鎮。十年前的河鎮並不受人重視,直到一家店和一個人的出現,清河縣人才關注起河鎮來。這家店,名為“聚仙樓”,店中人皆為美貌少女,即便是燒火打雜的也水靈得使人垂涎。這個人,名叫朱勻,字鵬均,乃是清河縣出的第一個文武之才。
夏日炎炎,清風吹拂,十里荷塘水波微蕩。小舟上的少女惹人憐愛,她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糯米小牙,腰間的輕紗也隨風漂浮。她任憑小舟隨波漂游,手採荷花,剝著蓮子,直到小舟漂到彎彎的拱橋下,她才起身向橋上的青年柔目望去。
“鵬均,讓你久等啦!”
“青兒,我可上船嗎?”
“這小舟只能坐兩人,”她惦著臉,細聲道:“這空位就是為你而留。”
朱勻抿嘴一笑,一個起身,從拱橋上跳下,落到舟上時,那舟也不搖動。好在他自幼習武,對力道的掌控運用自如,是以從橋上跳到舟上也沒讓小舟左右晃動。他動作優雅,拂袖彎腰,輕輕落座。
“青兒,我不日將上京趕考。”
她“嗯”了一聲,不捨之情不予言表。
“我已於令尊疏通,等我高中之時,就是我迎娶你之日。”
“嗯!”淡淡的聲音中充滿了幸福感。
“可這一走,也不知多少時日。”他嘆了口氣,“十里荷塘,夏色憐人,伊人在舟,我寄傾心於荷月,隨風相送伊人情。”
“我把郎才心相望,夜裡孤寂無人知。”
朱勻聽出了青兒的相思。他這一走,青兒每每思戀之時,總免不了會孤單。於是,他溫柔的撫摸著青兒的臉頰,聲音十分細膩,“我在心裡記掛著你,無論身在何處!”他從懷裡摸出半塊玉石,放到青兒手中,又緊握住她的手,“這石頭裡記著我的相思,早已被我心捂熱了,願它陪伴你,如同我在你身側。”
她握住玉石,石頭是堅硬的,就如同她與朱勻的情誼一樣堅不可摧。她優思片刻,細聲道:“只怕你以後會怪我!在你歸來之時。”
“怎麼會呢?永遠不會!”
“你父親說你兒女情長,怕耽誤了仕途。上京赴考,不思孔孟,而思鄙女,落榜之時,怕是會遷怒與我了。”
朱勻哈哈一笑,笑得開朗,笑得體貼,青兒的優思都在這笑聲裡消散了。他說:“青兒,你在我心中,比孔孟重要!比功名重要。還記得師父曾罰我抄《道經》十遍的事嗎?”
她點點頭,微笑道:“記得,那是你十二歲時,要備考鄉試,你卻陪我泛舟,誤了課時,先生罵你,又遷怒與我,說我耽誤你的才華。”
“我那時對師父說,我心存於荷塘,不在經綸之間。”朱勻將青兒擁入懷裡,“從那時起,我就只想守護著你。只因你在荷塘,我心就存於荷塘,若你在遠方,我心便存於遠方。”
夏色撩人,荷塘中的戀人相依相偎,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遠處的河岸上,妒忌者怒目而視。黃郎與朱勻本是同村發小,同窗求學,又拜在同一武師門下。二人雖往來不多,但也沒有嫌隙。後來,黃郎自負其技,挑戰師父將其打傷,卻被朱勻打敗,自此便對朱勻懷恨在心。兩年前,他對李向才獨女李芷清產生了情愫,卻也知道青兒與朱勻情意相投。從那時起,他的眼裡就更容不下朱勻了。
“你去安排一下,”黃郎對身後的大漢說道:“我要朱鵬均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