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要將她撕碎一般，傳遍全身。
她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
全身的力氣被抽光似地，小狐狸爪子動了動，似是想爬起來，卻只能癱倒在地。
而她的身後不遠處，是一條白絨絨的斷尾。
上面，還沾著鮮紅的血跡。
九尾狐的每一條尾巴，都代表著一條性命。
斷尾之痛，如同經歷一次死亡。
少年愣了一下。
他並不知道尾巴於九尾狐而言，是什麼意義。
可他看見小狐狸痛苦的模樣和那渾身血跡時，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慌亂和無措湧上心坎。
連山放肆地大笑著，“別急，才斷了一條尾巴，就這樣了，後面的八條可怎麼辦呢！嘖嘖，真可憐！”
他說完，揮劍就要繼續砍下去——
少年卻猛地掙脫了他的手，將劍一把給扔了出去。
他張開手臂，護在小狐狸的身前，帶著哭腔說著，“連山，夠了，氣也出了，差不多行了！”
連山卻是一聲冷笑，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差不多行了？呵，那可不行！”他的笑容逐漸變得陰鷙而猙獰。
“我可是等這一天等了好久！為的，就是取她性命！”
小桃子茫然地坐在地上，唇瓣都有些顫抖，“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不是說好的，只是教訓一下麼……”
小狐狸咳了一聲，藍色眼眸垂下，淡淡道，“你是捉妖師吧？”
懂得使用桃木劍，還有捆妖繩。
八九不離十了。
“呵，你倒是不笨！
我一開始就是要抓你回去煉丹的！
可惜，你現的太晚了！”
桃夭怔在原地。
一雙圓眸大睜著，不可置信地從連山和小狐狸身上來回掃過。
他們在說什麼？
他怎麼聽不懂呢。
捉妖師？
抓她回去煉丹？
他……
他怎麼就聽不懂呢。
“你們在說什麼，不是連山的母親得了重病去世，想要讓她幫忙起死回生的嗎……”
少年說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卻像是斷了線一般地掉落下來。“不是要出氣的嗎，我怎麼聽不懂……”
連山一聲嗤笑，“瞧，事到如今，你一心護著的那個蠢桃子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
連山的目光掃了眼一旁奄奄一息的小狐狸，轉身走向跌坐在地，滿臉淚痕的少年。
“哭什麼哭！遇到事就知道哭！沒出息！”他不爽地瞪了桃夭一眼，隨即頗有興致地道，“告訴你，蠢桃子，真正騙了你的人是我。
我若是抓到這九尾妖狐回去，獻給那位大人煉丹，就會有一輩子都享用不完的金銀珠寶！
而你——”
他俯下身，看著一臉震驚的少年，“不過是我用來捉她的工具。
多虧了你這麼蠢這麼單純，才成功被我洗腦，挑撥了跟她的關係。
說來，我還得謝謝你。哈哈哈哈哈——”
連山放肆地笑著，一聲高過一聲。
可那笑聲聽在少年耳裡卻是那麼刺耳，他只覺血液都好似停滯了一般，全身冰冷如同置身冰窖。
耳畔是咔嚓咔嚓的碎裂聲——
他知道。
那是她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