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酒杯斟滿，拎著酒壺起身，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下臺階。
金色的裙襬在階梯上鋪展開來，殿內燈火輝煌，女孩墨髮紅唇，如火焰般耀眼。
因為白蓁的動作，君無雪伸出的手還沒碰到夜音塵的髮絲，就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舞姬們隨著旋律翩翩起舞。
少年垂眸端坐，靜靜彈琴，神情專注。
白蓁站在他的身側，看他雪白的指尖在琴絃上飛舞，紅唇挑起一抹妖冶的笑意，抬手將杯中酒飲盡，腳步虛晃了兩下——
看著，像是醉了。
飲完，她將酒盞隨手扔掉，將酒壺拎得極高，直接往嘴裡倒。
耳旁琴音撩人，酒香溢滿唇齒。
她低頭盯著少年安靜的側顏看了一會兒。
隨即一步走近，驀地伸出手捏住他的下頜，力道有些發狠，強迫他抬起頭來。
琴聲戛然而止。
少年終於看向她。
一雙清潤的墨眸裡像是撒滿了細碎的星光，微微閃爍著，宛若寧靜而浩瀚的星河，漂亮極了。
他看見女孩眼眸彎起，不知是脂粉還是飲了酒的緣故，她的臉頰透著淡淡的粉，眼眸漾著細微的醉意，但眼底卻是一片清明。
少年保持著姿勢，唇瓣輕輕動了動，沒有說話。
女孩指尖輕輕從他的臉頰劃過，帶著溫熱柔軟的觸感。
緊接著，悅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皇妹這份大禮，朕甚是喜歡。”
她輕笑著，眯起眼眸，“琴聲美妙，這人啊，更是個妙人兒。”
她仰頭又是一口酒，紅唇淺笑的模樣，妖冶又邪肆。
話不疾不徐地飄出，“看得，朕都想納入後宮呢。”
白衣少年眼睫一顫，平靜如湖的眸泛起細細的漣漪。
君無雪率先起身反對，“陛下，不可啊！今天是封妃大典，怎可再納新人？
而且，這不過是微臣從風月閣請來彈琴的戲子罷了，如何能配得上陛下尊貴的身份？更擔不起嬪妃的頭銜。”
白蓁終於鬆開鉗住夜音塵下頜的手，轉頭看向君無雪。
她嗤笑一聲，“你說他不配做朕的妃子？呵，皇妹，你是忘了，朕之前後宮裡的妃子，有多少是你從煙花酒巷裡搜刮來的？
怎麼，他們可以入宮為妃，他就不行？”
君無雪一下梗住，不知該如何反駁。
片刻後，才道：“微臣自然不是那個意思。今日是您的封妃大典，容貴妃已經在寧陽宮恭候您了，這同一天又封個妃子，不太好吧？
陛下，畢竟他跟容貴妃身份相差懸殊，您這麼做，怕是不妥啊。”
君無雪一番話說得言辭懇切，若不是她眼神時不時色眯眯地往夜音塵身上飄，白蓁差點就信了她的邪。
君無雪笑了笑，搓著手道，“陛下，其實……臣今日是想讓您賜婚的。”
白蓁剛一挑眉，就聽她道，“其實微臣早就想收他為妾來著……今日帶他入宮，想沾沾陛下的喜氣，讓您給賜個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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