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順手關上院門的大先生，把酒水放在了石臺之上，欣賞著院內的綠植。待到肖勝把滷菜擺盤端出來後，他才開口道：“我早就該猜到你是醫善門的人了。”
“我說我剛拜的師傅，你信嗎？”肖勝為其擺好筷子後，示意大先生坐下。
“你說什麼我都信，因為你沒有騙我的理由。”
這個話題也就此打住，肖勝是誰的徒弟、是誰的人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開誠佈公的暢談。
不管是喝茶，還是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羹。
兩人一直毫無邊際的聊著一些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沒有什麼具體的主題。但卻想聊甚歡……
直至聊到中西方文化差異及信仰問題時，肖勝才若有所指的嘀咕了一句：“上帝說：欲要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手裡還拿著筷子的大先生左右搖擺道：“上帝真沒說過這話！聖經裡更沒有過這樣的記載，無論是原版，還是其他版本。”
“不管是誰說，但這句話我很喜歡！”
聽到這的大先生，抬頭望向對方。隨後放下手中的筷子，開口道：“聽說你現在在天鴻的地位很尷尬？”
“哈哈！大先生，我就說嘛‘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你也不是談事情的人。我在天鴻的地位很尷尬，杜家又何嘗不是呢？據聽說杜二先生成‘網紅’了？連帶著簡大家都出名了。還有什麼，同福堂在滬市貌似受到多部門照顧。再加上……”
不等肖勝說完，大先生直接開口道：“你一直在這等著我的？”
“貌似今天是你拎著酒在等著我吧？黃芊芊的入餘杭，一定逃不出你們杜家的眼線。再經不起折騰了是嗎？或者說，杜家也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肖勝笑著道明瞭大先生為什麼會選擇今晚來這裡。
“有時候吧，我到真覺得你才是那個歷盡千帆、洗盡鉛華的老江湖！你推到了第一塊多米牌後，便抽身離開。冷眼旁觀著，一塊塊多米牌倒下。也看著從中作梗想要再扶起這塊牌的兩撥人，彼此間的對弈。我詳細瞭解過，你在淮城就用過這樣的手段。”
聽到大先生這話的肖勝，坐直身子道：“道一個承諾，揹負一世的枷鎖，以悲歌落幕，這是英雄；扯一個彌天大謊，讓整個世界隨之起舞，而自己卻冷眼旁觀，這就是梟雄。而我，在以英雄的‘承諾’，做梟雄的事。”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沉默少許的大先生開口道：“選擇在我姑媽七十大壽動手，是你提前預設好的時間點。”
“對！”
“目的不僅僅是殺雞儆猴，更是在刺激天鴻‘三巨頭’。”
“對！”
“你故意留在餘杭不去赴任，予以他人足夠的神秘感，其實就是在無形中‘鞭策’天鴻三巨頭，加速對於江南‘北派’的清理。因為他們需要足夠的威望及威懾力，來鞏固自己在天鴻的地位。”
“對！”
“為了達到目的，他們會不擇手段！”
“對！”
“正是因為他們不擇手段，所以便會激化天鴻與江南各家族間的矛盾。”
“對！”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也壞了江南派共同維繫的規則！”
“對！”
大先生說了六句話，肖勝回答了六個‘對’。
在肖勝說完這第六個‘對’後，大先生沉默少許道：“其實江南人‘在意’的不是什麼所謂的天鴻三巨頭，而是他們背後的‘黃魏’兩家。”
聽到這的肖勝，面帶微笑的繼續點了點頭道：“對！”
“而你因為其特殊的身份、地位，恰恰能平衡這一點。同樣的，你想真正的接手天鴻。‘三巨頭’是你必須要清理掉的絆腳石。”
“對！”
在肖勝說到第八個‘對’之後，又笑眯眯的補充道：“下面的那句話，我替你說了。我準備‘借刀殺人’！是我逼著他們瘋狂的針對你們，而你們想要解決他們，就繞不過我！”
“合作啊！杜家幫我解決天鴻三巨頭，我保證黃魏兩家在這件事不會干涉！屆時找回場子的杜家，能迅速挽回現在在江南的頹勢，而我也清理了上位路途中最後的絆腳石。皆大歡喜，多完美！”
說到這，稍作停頓的肖勝，繼續補充道：“當然，你完全可以回絕的。可我等得起，發瘋的魏山河，一定讓杜家等不起。更何況，五姐初掌大權也需要立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