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乃夫特意咬重了‘微妙’和‘將計就計’兩個詞,臉上滿是促狹的笑意。
“將計就計?”許韓挑眉,看著陳乃夫臉上的促狹和眼眸裡的興趣,大腦迅速運轉反應過來便問:“你是說,陸修頡沒接電話是姜妍的‘功勞’?而且,林席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
陳乃夫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一次林鳶尾來了濮陽,也是姜思從中作梗,姜妍將計就計。目的,就是為了把林鳶尾困在濮陽,姜陸兩家合力吞掉林家即將要競標地皮開發。”
許韓陷入沉思,又聽見陳乃夫譏誚一句:“姜妍玩起心思來,你們誰都比不過。”
陳乃夫說完拍了一下許韓的肩膀,許韓此刻感覺頭皮有些發麻,如果真的如陳乃夫所說的,那麼從陳彪刑滿釋放到現在為止,濮陽發生的事情都和姜妍有關。
許韓跟著陳乃夫原路翻下樓,腦子卻始終想著所有事情的關聯。
姜妍也在查陳彪,聯合姜妍曾經說要他一個人情的事情,看來姜妍當時說的人情並不是逃離林席的監視,而是讓自己幫助她,避開林席的報復。
這樣一來,十一說的姜妍手裡掌握陳覺的訊息也是肯定的了,怪不得她當初會篤定的說她可以做陳覺的情婦,而不是說陳覺改名換姓毫無蹤影,那時候她就猜到了許韓不會答應她的提議。
如果林席知道了這些事情,那麼林席對姜妍只是態度冷冽,派人監視她,並沒有對她發難到底是為什麼呢?
許韓可不認為林席對姜妍的感情深到了可以原諒姜妍對他的算計和背叛!
姜妍到底想要什麼呢?
“我就猜到你倆有么蛾子,今天不給你們點教訓,下次你們還會跑過來。”剛才同許韓說話的施工人看見陳乃夫和許韓,揚起手中的園木棒就要打他們。
陳乃夫和許韓往兩邊躲開,陳乃夫看著那個施工人指著許韓道:“他慫恿我的,跟我沒關係。”
許韓一臉不樂意的瞪了陳乃夫一眼,見他跑開了,自己身上捱了一棍子,聽見那個施工人惱怒的話:“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我就知道是你在使壞!”
許韓邊躲邊往外跑,心裡把陳乃夫罵了個半死,跑遠了還聽見身後的慍怒聲:“兔崽子們,那竹架是活絡的,那麼危險,也不怕摔死你們,下次我再看見你們非打斷你們的腿!”
等在馬路邊的陳乃夫看見許韓一臉的鬱悶快步走過來打趣了一句:“疼不疼?那大叔下手還挺重,我都聽見你骨頭的咔嚓聲了。”
許韓幽怨的瞪了陳乃夫一眼,突然彎腰撿起路邊的一根拇指粗細的棍子就要打陳乃夫,陳乃夫見狀拔腿就跑,許韓就在後面追,“陳乃夫,你過河拆橋。”
“我是替你查真相,就該是你捱打!”陳乃夫頭也不回的反駁,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半點沒緩下來,沒好氣的輕嗤:“許韓,你跑那麼快不累嗎?”
“你還是個傷患,你都不累,我哪裡好意思累啊。”許韓說著就把手裡的棍子朝前面的陳乃夫砸過去。
感覺到後腦勺的撞擊,陳乃夫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許韓,我告你謀殺信不信?”
許韓和陳乃夫一路打打鬧鬧到了陳乃夫停車的地方。許韓先一步跨坐上摩托車,朝陳乃夫攤開右手。
陳乃夫神色一鬆,無奈的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來車鑰匙放進許韓的手裡,然後跨坐上去。許韓將鑰匙插好,拿了頭盔戴上,雙手扭動車把發動車子。
後車輪快速旋轉帶起了滾滾黃塵,嗆的陳乃夫大力的咳嗽起來,伸手在自己面前揮了揮。車子箭一般的飛馳出去,陳乃夫沒好氣的大罵縈繞在寂靜的上空。
“許韓,你故意的!”
“你說對了,我就是故意的!”
陳乃夫聽見許韓的回答,伸手一拳砸在他的後背上,就知道許韓是個有仇必報的,早知道車鑰匙不給他了。
車子在最近的醫院門口停下,陳乃夫下車等許韓把車子停好,又見他把頭盔摘下來掛在車把手上,說了一句:“我頭盔很貴,你拿著走。”
許韓把手裡的鑰匙掂了一下,拖著陳乃夫的手肘就往醫院裡面走,“黑不溜秋的,誰稀罕你的頭盔。”
陳乃夫一臉煩躁的被許韓拉到急診科護士站。林鳶尾已經處理好了傷口,脖子上纏了一圈白色的繃帶,看見陳乃夫和許韓的時候她溫柔淺笑,抬手打了招呼。
十一和十二則是臉色不耐的打量陳乃夫。
見到幾人,陳乃夫臉上的帶著些許煩躁的笑意瞬間消散,臉色變得冷漠起來,看著林席點了一下頭。
一個年輕的小護士過來給陳乃夫處理傷口。陳乃夫把外套脫了丟給許韓,許韓伸手接過詢問林鳶尾:“姐,你傷口沒什麼大礙吧?”
林鳶尾擺手淺笑著回答:“沒事,你不用擔心。”
林席衝許韓揚了一下下巴,許韓會意,同林席走到不遠處的小窗戶邊說話去了。
“你這傷口怎麼不及時處理啊,要是感染了怎麼辦?”小護士的驚呼怨惱聲吸引了林鳶尾的目光。她偏頭望去,就見陳乃夫手臂上因為衣服的撕扯,傷口開始突突的往外冒血,頓時心生愧意。
小護士小心翼翼的給陳乃夫處理傷口,模樣認真,時不時抬頭打量陳乃夫面無表情的臉,和他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陳乃夫都是一聲不吭。
最後上了藥,陳乃夫看著小護士小心的替他纏繃帶,聽見她又說:“我知道你,你叫陳乃夫對吧?”
“嗯。”陳乃夫訝異的看著小護士,幾不可見的嗯了一聲。
等手臂的傷口處理好,陳乃夫站起身來看了看傷口的地方,低頭看著小護士的臉隨意的問:“身上也有傷,在這裡處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