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祁君眼裡誰也看不見,就深深記住了這個不給任何一個女生面子的男生,覺得他不敷衍,不做作,很有性格,也很有魅力。也正是那一次的匆匆一瞥,將這個有魅力的人裝進了心裡。
祁君一向不苟同男生就應該讓著女生,也不夠苟同男生時時刻刻都要保持紳士有禮,優雅風度,遇上難纏的和不講理的,就該狠狠回擊,管他男的還是女的。
後來楊潔白也總是和他提起許韓,說他很講義氣,說他很懂禮貌,說他很優秀,也說他打架很厲害,十個男生一起上也能被他撂翻了。偶爾楊潔白也抱怨許韓心情不好的時候不給任何女生面子,他也很不喜歡女生在他面前撒嬌,他尤其不喜歡說話嗲聲嗲氣的人,無論男女。
楊潔白還說,許韓是臨江一中那個地級示範性高中的扛把子,是臨江縣白墨秦燃他們離開後,混的最好的一個人,走哪別人都叫他一聲韓哥,可他那時候明明只有十七歲。
可是楊潔白從來沒和她說過,許韓的名字叫許韓,她都是說在凱撒那個帥哥你還記得嗎?凱撒就是楊潔白帶著祁君去的那個酒吧的名字。
祁君被吳紗推了一下以後回神,看著吳紗愣愣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說,你怎麼會知道方雨霏喝了三種酒。”吳紗好笑的看著祁君重複了一遍。
“哦,猜的。”祁君隨口一回,脫了鞋爬上了床去,扯過被子矇住頭,將郭真的哼哼唧唧和方雨霏難受的嗚咽隔絕在外。
翌日,祁君起了個大早,今天週六,下午要去火鍋店做兼職,早上打算看會兒書。昨天陰霾的情緒也一掃而空,祁君出去吃了個早餐回來,除了方雨霏和郭真,其他人也都起了床開始洗漱。
祁君本以為昨晚的矛盾只是個小插曲,過了就沒事了。誰知道方雨霏因為不滿寢室有人走動的聲音,加上吳紗看電視的聲音覺得吵到了她,她撩開窗簾面色嫌棄的命令寢室裡不能再發出一點聲音。
其他人都只是不滿的撇撇嘴也不敢反駁,就連胡婷也是默不作聲。祁君一個人做了出頭鳥,在方雨霏第三次帶著命令的語氣暴怒吼出“你們能不能都給我滾出去”之後,祁君爬上方雨霏床邊的扶梯,把方雨霏的床簾拉開大聲控訴了她太霸道。
方雨霏怒不可遏的起身雙手用力的推了祁君一把,祁君沒防著方雨霏來著這一手,腳下踩空整個人從梯子上摔下來,碰到了頭。祁君和方雨霏起了衝突,寢室另外四個人沒一個人勸架,都深怕被波及。
祁君乾脆利落的爬起來,伸手抓住方雨霏的胳膊就要把她往下拽,方雨霏尖叫一聲:“祁君,你這個野蠻人,你敢這麼對我。我爸媽可都是濮陽市政府的高官。”
“高官了不起嗎?高官你就高人一等了?你成天不是趾高氣昂的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就是命令這個命令那個的,你他媽好好看看,現在都十一點了,你讓誰滾出去呢?”祁君嘴裡那些,胸口憋了火,手上也用了力。
方雨霏雖然扒著床的欄杆,奈何力氣沒有祁君大,整個身子幾乎快要掉下來,又尖叫著喊道:“孫姝,你們都死了嗎?都不管管她嗎?”
孫姝還沒來得及過來拉架,方雨霏就一臉狠狠的踢在了祁君的面部,祁君感覺鼻子一疼,眼睛一花,鬆了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感受到兩股熱流從鼻子裡出來,接著,孫姝就看見血從祁君的指縫間溢位來。
孫姝遞給祁君衛生紙,祁君接過胡亂的擦了一下把紙丟進垃圾桶,又拿了兩張衛生紙堵住鼻子,怒氣衝衝的直接把方雨霏從床上拖了下來,說道:“我今天非得教教你,什麼是教養。”祁君不痛不癢的踢了方雨霏兩腳,根本沒想和她正兒八經動手,如果動起手來,十個方雨霏也不是她的對手。
最後方雨霏自知武力值和祁君不在一個檔次上,選擇妥協,跑出去到隔壁寢室借床休息了。
吳紗對祁君豎起大拇指,感嘆道:“祁君你好厲害,我們都不敢和方雨霏吵架,她脾氣太嬌縱了,她爸媽都是高官,開學的時候送她來我們都看見了,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祁君冷眼看著吳紗和孫姝,不敢?你們是不敢,你們只敢在方雨霏背後埋怨,怨聲載道,到了她面前,只會忍氣吞聲,巴不得她祁君出頭當這個大傻子呢,是捏準了她祁君能受累受苦受詆譭,就受不了窩囊氣嗎?
祁君每次衝動之後都會後悔,因為接踵而來的是她難以克服的麻煩,又想到之前的一次衝動付出的代價,祁君心裡湧上一抹後怕和恐慌,心裡一邊責罵自己沒有半點長進,一邊又安慰自己方雨霏就是欠收拾。
下午的兼職她一直心不在焉,惴惴不安,那種有大事要發生的感覺尤為強烈。方雨霏絕對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更何況她父母還是濮陽市的高官,捏死她祁君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